十月十日,一支庞大的车队出现在洛阳城东的洛水旁。
洛水横穿洛阳城而过,将洛阳城分为两部份。
紫薇城,就在洛水北部。
这支车队过洛水,最终停在洛阳城南,定鼎门。
此为洛阳城正门,对应长安的明德门。
李瑄未出洛阳城,只是确定从范阳到来的物资几何,该用在哪些地方。
虽然李瑄掌握的财产不少,但国家所获财政收入和财政支出短时间内不一定能恢复到正常。
初步赈灾后,李瑄还需要大量的钱财。
比如重修上阳桥,以铁索方式,即便动用大量俘虏,所资钱费得以亿计算。
另外大唐的驰道太少,使南方偏远的郡县,无法掌控。
李瑄计划增修南北连接,文化交流的驰道,以维护国家统一。
现在看来,中央直管三百多个郡,有些力不从心。
三百多个太守、长史、别驾,吏部尚书不一定能记全这些郡长吏的名字。
所以行省制度的出现,加强中央集权是必然的。
李瑄要打下根基,计划五年后,逐步实施行省制。
“王侍郎,叛军将领已经审讯完毕,正好史思明来了,你觉得哪些将领死不足惜,哪些可免其一死?”
中书省中,李瑄将裴遵庆、崔光远、封常清、高适、王玙等大臣召来,向他们问“秋后算账”之事。
心腹李泌已经启程前往范阳,任范阳太守,主持大局。
为李泌安全考虑,李瑄还派遣一百名武艺高强的天策卫士,保护李泌,以免民风彪悍的燕人袭击李泌。
等过个两三年,范阳有所安定。再召李泌回朝廷。
“回秦王,如崔乾佑、张通儒、高尚、平冽、史思明、孙孝哲、蔡希德、张忠志等叛将,以及一众胡人酋长、将领,纵容士卒,所犯下的罪恶罄竹难书,应当处死,以宽民心,以慑天地,以儆效尤!”
“然薛嵩为名门之后,又无大危害,薛嵩主动开城投降,使我王师兵不血刃拿下邺城,可恕其一死,不再录用。”
“独孤问俗、李史鱼等在安禄山叛乱后心向朝廷者,可以赦免,酌情启用!”
“安禄山的子嗣应尽数处死…”
刑部侍郎王玙向李瑄回道。
有些投降的,大唐已经承诺过,不算审判之中。
“诸位有什么异议吗?”
李瑄又问裴遵庆等人。
这段时间,对叛军的处罚,几乎已有定论。
投降的太守,做伪官的人,虽是迫不得已,但终生不再录用。
李瑄不会像李亨一样兴大狱,把这些人往死里整。
毕竟刀架在脖子上,能视死如归的,只是极少数。
但那些随安禄山一条心的叛将,李瑄不会姑息。
哪怕是张通儒这样的名门之后。
“我等无异议。”
裴遵庆等人也不想扩大范围滥杀。
几战下来,所有的贼首,几乎都被铲除。
秦王用他的功绩,威慑天下。
“洛阳城外,叛将的家属奴仆,数以千计。这些充为奴婢,为两都劳役。”
李瑄不会将叛将的家属杀死,这样没有意义。
甚至叛军普通士卒的家属,根本就没有大费周章去抓,牵扯到二十多万户,影响太大。
俘虏的近十万叛军,为大唐修驰道,采矿,修桥,以赎其罪过。
这次安禄山叛乱,许多泼皮无赖加入叛军之中,唐军在剿灭叛军的过程中,也算除一害。
“秦王仁慈!”
他们知道有人劝说秦王要夷灭叛将三族,被秦王果断拒绝。
自拜相的时候,大臣们就知道秦王仁义,但是眼中不揉沙,对犯罪的豪强狠辣无比。
“三日后,在城东洛水旁处决叛军,由王侍郎为监斩官。”
李瑄定下监斩时间,让王玙主持。
由于叛将和要斩的数量太多,在城中南市并不合适。
而且围观的人一定很多,索性在城外进行。
“下官遵旨!”
王玙领命。
“严少监,你作为监副,配合王侍郎行刑。”
李瑄又看到藏在角落里的严庄,将他拉出来。
他已经想好如何安排严庄了,一些对付士族大族的事情,让严庄出头去干。
严庄现在被李瑄任命为秘书监少监。
原本的秘书监管理国家藏书和校验工作,被李瑄改制后,秘书监类似于幕僚团加内侍省。
李瑄作为独掌军政大权的人,自然要有这样的机构,他不喜欢宦官,所以改制秘书监。
李瑄已经计划建立大唐的“智慧宫”,除了大唐的人才外,还要收集中外的人才,藏书,故事集、奇书等于智慧宫中,集文学、科技为一体。
而不是像是集贤院一样有局限性。
新建立的“智慧宫”,可以覆盖原本秘书监的职责。
“下官遵命!”
严庄面露苦笑,向李瑄一拜。
如今他的地位十分尴尬,没有一个大臣看得起他。
他无法融入旧士族圈子,更无法接触新勋贵圈子。
而且他还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生怕会有不对,小命难保。
毕竟安禄山叛乱,他居功至伟。
现严庄也不明白李瑄让他任秘书少监是为何意。
“诸位准备一番,十月二十日,启程回长安。河南尹暂且兼任东都留守,主持洛阳事宜。”
李瑄又向大臣们吩咐一句。
他要回长安办大事。
地区局势并不乐观。
连经过战乱,李瑄安插一半心腹为太守的河南河北,都有太守和李瑄对着干。
更别说没有经历过兵灾的江南、岭南、山南、黔中等地。
更何况剑南地区杨国忠党羽的影响还在。
李瑄想要经营蜀地,就必须使蜀地无条件遵从他的政令。
至于惩治豪强,除贱为良运动的展开,李瑄早已与李泌商议好。
先藏住气势,待军队完成目的地驻扎。
对付豪强大族,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李瑄率先向河南河北动手,江南、山南的豪强一定不会坐以待毙,谋反是必定的。
毕竟李瑄要宰他们,他们不可能伸着头让李瑄杀。
所以驻军非常有必要。
李瑄派出去的军队,会继续招募佃农参军,兵甲也会慢慢运输过去。
预计到明年后,才能完成所有都督府的事情。
李瑄处死史思明、崔乾佑等叛将,离开洛阳,会使天下豪强松一口气。
今后李瑄坐镇长安,山高皇帝远,即使有锦衣卫,也难以全部监察。
瞒天过海的方法有太多,太多。
十月十一月,从范阳运送到财宝,统计过后,入紫薇城的左藏宫中。
李瑄带着亲卫,到天牢中见史思明。
历史上的安史之乱,已经变成“安禄山之乱”。
史思明是悲催的,自开战以来,先后被李光弼、郭子仪四次大败,损失十万兵马,最后又失去范阳城。
这一世,史思明已经可以盖棺定论了,后世人对他的印象,肯定是一无能的庸将,在安禄山叛军中的地位,远远不如崔乾佑、武令珣、李归仁这些。
甚至连史思明自己都不自信。
看着披头散发,无比颓废的史思明,哪还有一点斗志?
历史上赫赫威名的史思明不会再有了。
“据说你的安禄山从小相处,无比亲密?”
李瑄在监牢的密室中,向下方的史思明问道。
“是又如何?我们是小贼,你才是大贼。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史思明自知必死无疑,话语蛮横,没想着求饶。
“现在靺鞨、室韦等部如何?”
李瑄也不生气,心平气和问史思明。
他从严庄手中,得知契丹诸部、奚诸部的具体信息。
又从同罗酋长那里知道同罗的大概。
在诸多东北胡部中,靺鞨最强大,他们创立了盛极一时的渤海国。
这些东部胡部见利忘义,迟早要将其铲除,施行移民政策。
否则会成中原王朝头上的一把剑。
据李光弼汇报,契丹、奚、同罗、铁勒诸部已人人自危,想要重新臣服大唐,用以赎罪。
大唐快把他们的主力打完了,自开元以来,反复叛降,契丹、奚等部一直未得到发展,不但有支脉分离西遁,还有支脉附属大唐。
特别是这次安禄山叛乱,使契丹奚元气大伤。
而同罗本就是铁勒九姓之一,不仅东北有同罗,朔方和河西也有同罗部。
他们跟随安禄山失败,害怕大唐,表示向大唐臣服。
但李瑄不想这么轻易饶恕他们。
如果没有代价,他们还会继续叛乱。
现最关键的是,靺鞨和室韦根本没有表态。
史思明退守范阳后,多次派遣使者到靺鞨、室韦,他想清楚两部的近况。
有没有因为损失上万骑兵,出现动乱之类。
“秦王神通广大,还需要问我吗?”
史思明自是不肯回答李瑄。
要是李瑄知道靺鞨、室韦的情况,一定会趁机攻击靺鞨、室韦。
虽然靺鞨、室韦最后没有出兵帮助范阳,但这两部势力还很大。
待恢复一番后,凭借地理优势,唐军也难以攻下。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答案。我听说靺鞨、室韦各派遣一万多骑兵帮助安禄山,他们已经全军覆没。”
“靺鞨也分白山、黑水、号室、粟末多部。即便是黑水靺鞨强大,一下阵亡这么多骑兵,其他部落一定会质疑黑水和国王。”
“室韦的情况更分散,也不容乐观。”
李瑄笑了一声,他相信靺鞨、室韦一定会陷入动乱。
靺鞨的国王,被朝廷封为渤海郡王。
现任渤海王为大钦茂,是一个年轻的王。
黑水靺鞨的首领为屋作个,在渤海国体系中至关重要。
即便知道渤海国会向大唐服软,但李瑄不会轻易罢休。
“既然如此,秦王就去换取功绩吧!”
史思明嘲讽一声,他以为李瑄还会无休止地亲自征战。
只怪他们生不逢时,运气不好遇到李瑄。
一场浩浩荡荡的起兵,竟以一种憋屈的方式落幕。
如李瑄所想,史思明此时对自己产生怀疑,万念皆灰。
李瑄没有再回答史思明,起身离开密室。
史思明也很快被狱卒拖走。
回到政事堂后,李瑄召封常清,向契丹、奚、同罗等大唐请罪的胡部下令,让他们组织自己都族人,先攻下渤海国,逮捕国王大钦茂。
然后攻击室韦,擒其首领莫贺咄,作为投名状。
否则秦王将“御驾亲征”,向他们问罪。
“秦王,以当前契丹、奚、同罗等部的实力,想攻破渤海国非常困难,更何况还要进攻室韦。”
封常清认为这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事情。
除非范阳军和平卢军配合他们。
“不需要完成!”
李瑄如是说道。
“下官明白!”
封常清陡然明白了,秦王是趁机让东北诸胡消耗实力,等时机成熟,再坐收渔翁之利。
“东北看似苦寒,实为可用宝地。大鲜卑山(今大兴安岭)北部的室韦,不仅游牧,还种植麦、粟等农作物,这在游牧民族中非常罕见。既然可以大规模种植粮食,那汉人也可以迁徙居住,只要将路修通。”
“渤海国境内的诸部靺鞨,更是种植麻、黍、稷、麦、豆、粟等五谷作物,还养殖以鸡犬猪等牲畜。”
“真正的开疆扩土,不是马蹄踏上,而是将无地少地,生活困难的汉人百姓迁过去,既减少内部矛盾,又增加边境实力,百年以后,才会彻底成为汉地。”
“这些都需要我辈努力!”
李瑄向封常清解释什么是真正的开疆扩土。
所谓征服一个民族,看似风光,一旦征服者昏庸,或死亡,庞大的疆域立刻土崩瓦解。
原本的征服者像是猪狗一样被原住民屠宰。
李瑄有经验,知道征服一个地方,武力、人口、文化,缺一不可。
用移民的汉文化,同化原住民,使得汉胡归一,不再有夷夏之辨。
“下官愿意赴汤蹈火,辅佐秦王成就大业。”
封常清向李瑄一拜。
李瑄点了点头,吩咐封常清退下准备。
看似是李瑄将契丹、奚等部逼向绝路,实际上是他们自己的宿命。
奚王李日越,契丹王李怀秀都跟随安禄山死在中原。
他们的部落一盘撒沙。
往北逃,又能逃到哪里?
向西,李瑄不开口,回纥敢接纳吗?
李瑄的灵武军、太原军可不是吃素的。
他们召集为数不多的兵力,要么进攻靺鞨、室韦,要么被大唐进攻。
十月十四日,洛阳城东,人山人海。
洛阳周边的百姓得知要处斩叛军将领后,连夜向洛阳而来。
他们要亲眼目睹这些恶魔一样的叛军身首异处。
行刑当天,阴云密布,没有太阳。
囚车所过,无数百姓怒骂,并用石头砸这些叛将。
而桀骜不驯的叛将自知必死,咒骂李瑄,咒骂大唐。
洛水之旁,聚集的百姓何止十万?
为防止骚乱、踩踏事件,有上千名金吾卫和上千天策卫在维持秩序,留有空间。
李瑄没有错过这次盛会,在即将午时的时候,在天策卫的拱卫下,到达提前搭建的高台处坐下。
等待行刑!
百姓皆将目光放在李瑄身上,无比崇拜。
在划定区域的刑场上,严庄带着属吏,确定这些即将被处死的死囚。在文簿上签字。
昔日安禄山麾下的大将,一个个对严庄怒目而视。
“严贼,你夜中可好?”
孙孝哲向严庄破口大骂,言其晚上一定睡不好觉。
“安好!”
严庄平淡地回应。
安禄山必败无疑,又屡次虐待他,明哲保身,他并不觉得愧疚。
“今日我头颅落下,定会入你梦中。”
严庄表现地越平淡,孙孝哲越是生气,他觉得是严庄背叛了他们。
“呵!恐无机会,千万孤魂,等你入阴曹地府。”
严庄嗤笑一声,越过孙孝哲,到崔乾佑旁边。
崔乾佑不像孙孝哲一样,他知道严庄来,但头都未抬。
梦境破碎,留下的只有心灰意冷。
严庄摇了摇头。
崔乾佑算是一代名将,他心中可惜,但没有资格为崔乾佑求情。
李瑄本就是战神,他麾下更不缺乏名将。
然后是高尚。
昔日安禄山麾下的左膀右臂对视一眼。
高尚一直与严庄暗暗竞争,之前他还不服输,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和严庄之间差距巨大。
明明都是贼首,严庄竟然能平安落地,看起来还是一个不小的官。
“大丈夫宁举事而死,而不愿嚼草根而生!”
高尚又将自己的豪言壮语说了一遍。
他这种底层文人,没有机会上进,造反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没有成功,但他尝试了,无悔一生。
严庄内心叹一口气,他也是前途未卜啊!
史思明因不断挣扎,现在被两名士卒按在地上,口中不知吐的是哪一种语言。
但严庄清楚,这是营州地区的歌曲,唱罢不甘与遗憾…
就这样,严庄在一众叛将的质疑声中,确定处斩者的身份,最后将其交给监斩官王玙。
“午时三刻已到,斩!”
估算午时三刻将到后,王玙一声令下,斩立决。
行刑台上,怒骂声,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周围百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并举拳欢呼。
“噗嗤!”
“噗嗤…”
一柄柄寒光凛凛的大刀落下,一颗颗人头落地,血水像小河一样流淌。
观者如山,掌声如雷。有的百姓因大仇得报,喜极而泣,不能自己。
“秦王万岁!”
不知又是谁大喊一声,十几万百姓一起跟风大喊。
他们高喝秦王,赞颂着心目中的大英雄。
从老人到小孩,都对这个称呼由衷尊敬。
李世民是他们听过的传奇。
李瑄是见过的英雄。
这一刻,安禄山叛乱,才算彻底结束。
十月十九日。
大唐日报,天宝十五载九月报的模具准备好。
活字印刷,第一份报纸问世。
考虑到字体原因,除了“大唐日报”这四个字是天骨鹤体。
其余都是大小不一的楷书。
如果按照作者的笔迹,会极大影响大唐日报的发行。
第一份报纸只记录安史之乱平定的事宜,其他都是附带的。
预计只印刷二十万份。
除了向军营和各地郡县传出,大部分在两京地区售卖。
因为记者、销售路径,还不齐全。
预计真正成熟,还需要一段时间。
等十月底的时候,就开始撰写第二份报纸,记录十月全国发生的重要事情。
当前,大唐日报由孙逖担任主编,大史学家韦述担任副主编。
这个时代当记者容易被套麻袋、敲闷棍,李瑄只是让他们试着培养,在洛阳、长安等大城市活动。
前期的记者,李瑄计划与锦衣卫合作。
十月二十日,李瑄开始启程回长安。
洛阳留下五千天策卫,一千龙武军,一千羽林军,一千飞龙禁军,一千金吾卫,由心腹张晖率领。
张晖是张文俨的儿子。
张文俨帮李瑄养了十几年马,一直优先为军队供优良战马,劳苦功高,还没开始享福,就遗憾病逝。
所以李瑄善待张晖,任他为左金吾卫大将军,封苍昌松县公。
李瑄带着一万天策卫、五千剑南士兵和随从官吏离开。
万民相送!
临走前,李瑄嘱咐高适,一定要调度好河北、河南诸郡县的粮食,物资。
冬天已至,确保不会再出现人间悲剧。
他很快就会再回到洛阳,以另一种身份回来。
十余天后,李瑄于十一月初,到达新丰,距离长安只有数十里。
他提前下令禁止文武百官出城迎接。
只道会在十一月初三下午,从明德门进入,让金吾卫管控好朱雀大街。
初二晚上,李瑄召禁军统领薛错和廖峥嵘来到新丰。
向他们安排后,薛错、廖峥嵘连夜赶回长安。
翌日下午,李瑄的车马到达长安城主门明德门。
剑南军,天策卫,驻扎于城外提前规划好的军营。
李瑄只携带五百天策铁骑入城。
因为长安城中已经有罗兴率领的五千天策卫。
另外,车神塞率领的凤翔军,李嗣业的安西军,马璘的北庭军,都驻扎在长安周围。
李瑄每一次回长安,只要路过朱雀大街,总能迎来万众瞩目。
百姓皆怀崇敬与期盼,伫立长街两侧。马至,战旗猎猎,马铃叮当。
“万岁!万岁!”
百姓发自内心,呼声雷动,直冲霄汉,仿若欲使天地共鉴其热忱。
这一次,没有人安排,但人们默认李瑄是平叛归来的英雄。
十年前,许多人还是孩童,他们现已经长大,心中对李瑄的仰慕更甚。
而李瑄还是如以往一样年轻、英武不凡,只是充满成熟的气息。
新一代的少年们,从小听着李瑄的故事长大。
十几年间,风风雨雨,诉说出无数传奇。
连平海贼这种小战,都被传得神而又神。
李瑄的诗歌,李瑄的词,是长安城中最美的旋律。
天骨鹤体出现后,因为飞扬豪放的特点,符合大唐的审美,加上出自李瑄之手,文人士子争先模仿。
这天下,早已是李瑄的时代!
不再是一个人与一个时代相遇,他是缔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