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相爷令,兵发左相府!”
时近中午的右相府,突然之间传出一道暴喝之声,让得诸多在相府的兵士还有客卿们,都觉得自己的耳朵幻听了。
兵发左相府这几个字,将所有人都惊到了。
要知道那可是能在魏国跟右相府平起平坐的地方啊,现在要真刀真枪干起来了吗?
“炎爆,你说什么?”
一道声音从某处传来,原来是徐坚的第一义子瞿耀,没想到竟然还活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直接喝问出声,显然并不相信炎爆。
“瞿耀,你觉得我敢假传相爷令?”
炎爆淡淡地看了一眼那边的瞿耀,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一道声音响彻而起,让瞿耀这个即将沦为边缘人物的相府客卿,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是本相说的,何人有异议?”
这一道声音乃是由右相司徒冼所发,而与此同时,一骑高头大马已经是越众而出,身后跟了无数衣甲鲜明的甲士,威风凛凛。
“谨遵相爷之令!”
这一下就算是那些达到七境的客卿们,也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既然这是相爷亲自下的令,他们自然是要遵循,这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道理。
当众客卿跟着司徒冼奔出右相府的时候,一道破风之声陡然从天空上传来,让得他们抬起头来的脸上,都充斥着一抹羡慕之意。
“是陆先生!”
不少客卿都是高呼出声,口气颇有些复杂,不过看着对方凌空而过的身影,他们的信心不由强了几分。
那位毕竟是能一击就轰伤初入八境徐坚的强者,有着这位坐镇,那么今日右相府对左相府的开战,把握自然会更大一些。
近午时分,右相府的动静,无疑是惊动了魏国国都无数的民众。
而这个劲爆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由某些有心人,传进了皇宫,传进了那位魏帝的耳中。
魏国皇宫!
心情极度烦躁的魏帝有些坐立不安,因为都已经过去半日了,诸多在城内搜查的兵士和暗子们,竟然没有半点关于徐坚和王贤的消息。
很明显对方计划周全,将所有一切的后果都料到了,若是这么容易就被找出来,那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大事了。
“皇叔,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逃出国都了?”
魏帝侧过头来,略有些着急地问了一句,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一次魏氏的面子可真是丢得干干净净了。
“不一定,或许是暂时躲在了某个地方!”
皇叔倒是比较冷静,微一沉吟之下给出了一个答案,让得魏帝眼前一亮,暗想那徐坚和王贤,到底会躲在什么地方?
“报…”
就在此时,一道高声突然从殿外传来,将两位魏氏叔侄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当他们看到那人身影之时,心头都是一动。
“是有徐坚和王贤的消息了吗?”
魏帝心中下意识就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这让得他颇为兴奋,霍然从椅中站了起来,这可跟他一国之主的城府颇有些不符。
“没有!”
来者正是传令官,听到陛下有些迫不及待的声音时,他脸色不由有些尴尬,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实话。
“那你来干嘛?”
魏帝脸色一沉,心道如今还有比此事更重要的事吗,这些个家伙尽吃干饭不做事,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回陛下,右相府倾巢而出,似乎…似乎…”
来者被吓了一跳,有些语无伦次,而当魏氏叔侄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眼眸之中不由冒出一抹精光,这可是他们始料未及之事。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还不快说?”
魏氏皇叔脸色同样阴沉,今日这麻烦事怎么一件接着一件,这右相司徒冼又要闹什么妖蛾子,还嫌事情不够多吗?
“似乎是要攻打左相府!”
这一次那情报官再也不敢怠慢,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让得魏氏叔侄不由对视了一眼,脸上同时浮现出一抹极致的怒意。
“都什么时候了,司徒冼还在想着争权夺利?”
魏帝一巴掌拍在龙椅椅背之上,发出一道大响之声,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关于左右二相不合的消息,他自然有所耳闻。
但以前并没有闹出什么大动静,两大魏国宰相也颇为克制,魏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御下制衡之道吧。
可昨夜才发生如此大事,徐坚和王贤接连背叛,皇帝兵符和元帅兵符尽皆丢失,司徒冼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对左相府发难,真当自己这个魏国皇帝是摆设吗?
踏踏踏…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待得魏氏叔侄侧头看去时,只见一人奔上殿来,似乎有些着急。
“陛下,司徒右相有事启奏!”
来者手中托着一面水月镜,按常理来说,臣民无论当了多大的官,都是不可能直接向皇帝陛下传递消息的,必须得经过一道程序。
就比如说此时,就算是魏国右相有事禀奏,也得通传一声,只不过正在气头上的魏帝,直接劈手夺过了那人手中的水月镜。
这刚刚才说到右相为了争权夺利,要对左相府动手,让魏帝怒气勃发,转眼之间就得到了魏相的奏本,让他心神有些激荡。
“嗯?”
而当魏帝一目十行看完月水镜中的内容之时,脸色却是变幻不定,似乎是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也将旁边皇叔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司徒冼说什么?”
皇叔没有去看水月镜上的内容,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现在看来,这位魏国皇帝并没有刚才那么愤怒,脸色也是颇为复杂。
“他说徐坚和王贤,很可能就藏在左相府,而左相莫图,也有可能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当魏帝的话语传出之后,不仅是皇叔,下首的两个情报官心中,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如此看来的话,不仅是皇宫内部出了问题,臣属中枢也是问题严重。
若此事是真,那魏国从上到下,还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吗?
要知道左相莫图主宰魏国政事数十年之久,外间口碑极好,有一代贤相之名,以往的时候,就连魏帝对其也是颇为尊重。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右相的这些说法,是不是为了争权夺利,有意栽赃左相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给魏帝指明了一个方向。
要不然你怎么解释整个禁军数万人,这么久还没有能找出徐坚和王贤的踪迹,今日的国都天空,又没人飞出去。
“皇叔,咱们也去左相府看看吧!”
魏帝握着手中的水月镜,沉吟片刻之后,便是做出一个决定,无论此事是真是假,他都必须得知道一个答案。
若左相府真的窝藏重犯,那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可若是右相府为了争权有意诬蔑,那他也一定会给左相府一个交代。
“也好,若王贤他们真的躲在左相府,单凭司徒冼几个,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皇叔从善如流,直接点了点头,当下两大八境强者腾空而起,朝着左相府的方向飞去,倒是没有惊动太多的国都臣民。
魏国国都,左相府!
从下半夜到这至午,左相府显得颇为安静,而暗中的潜流涌动,却不是那些左相府的低阶客卿,或是兵士们能察觉得到的。
一座极为隐蔽的大殿之内,此刻或坐或站诸多身影,其中端坐在最上首的,赫然是左相府的掌权者,也就是左相莫图。
莫图身旁站着左相府首席客卿林远,这二位气息内敛,却是让下首的几人心生忌惮,不敢在这个时候先行开口。
“莫图,两枚兵符我已经拿到,解药可以给我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才突然响起,正是从皇宫之中脱身而出的王贤,听他口中的意思,似乎是早就被剧毒控制。
听着王贤之言,旁边断了一截手臂的徐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觉得受到了羞辱。
毕竟他没有办成的事,却是被王贤一并办了。
当时徐坚小臂被斩,连带着芥子镯也丢失,其内的元帅兵符自然是被右相府夺回去了,这让他多年的谋划功亏一篑,实在是憋屈之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贤拿回两枚兵符,乃是在弥补徐坚的失误。
可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也生不出感激之情,也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甚至是有一种被打脸的羞辱。
“兵符呢?”
上首的莫图面无表情,直接伸出手来,口中的三个字发出,让得王贤的脸色变幻不定,但还是伸手在腕间抹了一下。
两枚龙形兵符,就这么静静地躺在王贤的掌心之上,散发着一种不为人知的特殊气息,也让莫图和林远的眼睛瞪得滚圆。
“解药呢?”
王贤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被逼无奈背叛魏帝,不就是怕生不如死吗?
若是看不到解药,他是不可能交出兵符的。
当王贤的问话传进各人耳中时,殿中忽然之间变得有些安静,气氛似乎也有一丝变化。
看来这些同在一殿的家伙,未必就是一条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