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该杀
“这是第几处这样的痕迹了？”
为首的潞江土司之子多浑询问道。
“百户，我们一路追过来，这是第三处了！”
有人回答道。
“赵柱子，你去禀报窦江军，就说我们再次找到了痕迹！”
他蹲下来，用手摸了摸那痰水，又拿起石块，闻了闻烟灰，再次道：“敌人应该走了不到一个时辰！”
赵柱子急忙去了。
有小兵好奇道：“百户，你怎么确定时间的？”
“为啥我们看着都是一个样子啊？”
多浑嘿嘿一笑：“这都是侯爷告诉我们的法子，你看啊，这会正是半下午的时候，太阳烈度正大，若是吐了一口痰，只需要一定时间后，就会风干变硬的。”
“你看看这亮晶晶的痰水，是不是一张干皮了？”
小兵们探头去看，果然，石头上巴着的痰水，变成了一块干皮一样的东西，仿佛就能揭下来。
多浑继续道：“至于判定时间，很简单，侯爷让我们做了各种实验，比如草木折断之后，树浆多长时间会变成什么样子？
比如这痰水多长时间会变干形成一个整体，多长时间又会滋生了霉菌，变得灰蒙蒙的一片，多久会变黑…
比如这烟灰，多长时间是还有着气味的，多长时间的气味会变淡…”
他伸手拍了拍那军卒的肩膀，一边下令继续追击，一边道：
“这些啊，当初在湾甸司的时候，侯爷都是教授了我们的！”
“你们是琼州参军的兵卒，侯爷本来正要开办讲习所，教授你们这些知识呢，谁知道却赶上了阎将军拿下广州，这就给耽误了！”
“原来是这样…我们可真羡慕百户你，能够被侯爷亲自教授知识，我们这些大头兵，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见到侯爷一面呢！要是也参加讲习，该有多好…”
一众兵丁羡慕不已。
多浑却是哈哈一笑：“都放心吧，侯爷必然会重新开办讲习所的，我提前给你们透漏一句，到时候必然会先行选取建立了功绩的兵卒学习的，你们可都要打着点紧来！”
士兵们追了没有多久，丛林里人走过的痕迹就很多了。
到处都是草丛被踩倒在地的脚印，甚至还有树枝被折断了下来。
很显然，这是清军隐藏了一阵行踪之后，加快了速度导致的。
一支军队在密林里行进，若想不留下显眼的痕迹，只有挑着道路走，并且还要小心翼翼才行。
这样的行军速度不会太快。
若是要加快速度行军，痕迹必然是要漏出来的。
清军刚才商议的时候，派人打扫了周围留下的痕迹，并且在出发后，小心隐藏了一段时间。
但是，这样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祖泽清稍微遮掩一阵，使得纵然明军追来，也会因为丢失了痕迹，而浪费了一些时间。
之后，他就下令加快了速度，这留下的痕迹，自然就更多了。
多浑仔细查看了折断的树枝，只见上面的汁液都已经变得粘稠了。
“就是这个方向，我们快追，敌人走过去应该不足半个时辰了！”
窦十五已经得到了多浑的回报，他拿出笔，在地图上标下清军的逃遁路线。
“窦江军，看样子这清军是要朝信宜城去啊！”施环山惊呼道。
“不是信宜城！”
窦十五摇摇头。
这个时候的祖泽清，若是敢攻城才是怪事了！
信宜有三百士卒驻守，以祖泽清手下的一千残兵败将，休想拿下了信宜！
这祖泽清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在信宜上面。
况且，就算是他拿下信宜又怎样？
这里可是死地。
除了白白浪费时间，被他们合围之外，再无第二条路了…
除非是傻子，要不然没有人会这么做的！
窦十五在一处标记着云开大山的山脉上点了点：
“这老小子，怕是要穿过信宜，进入云开大山之中了！”
“将军，这该怎么办？”施甸司头人施环山眉头拧了起来。
“传信高州府，调动茂名水师战舰，运送五百兵力前往信宜一线堵截，我们从后方猛追！”
窦十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窦江发源自云开大山的西南端，经由信宜、茂名、化州之后，流入大海。
而这条江水的上游，正好截断了云开大山与石城山山脉的联系。
传令兵前去传信，而窦十五却是亲率士卒，继续追击。
自家侯爷常说，天下其他地方的绿营，还情有可原，毕竟当年大明的确是欠了他们太多饷银。
甚至就连南明，很多时候都是发不出饷银的。
这些人在满清许以屠城所得半数归属绿营所有的诱惑下，做出了有利于自己的选择…这些人还是能够原谅的。
但是，辽东军团，却是不能饶恕！
大明倾尽国库，供养出来的军队，最后成了军阀集团不说，更是葬送了大明，他们罪无可恕！
若不是这些人与朝廷文官勾结在一起，掏空了大明朝廷的家底，辽东的那群老鼠精，永远都要服服帖帖的做义从！
那个名声响亮的圆嘟嘟，当年可是将八十万石军粮，放在右屯，然后被正闹饥荒的后金，给攻克了只有数百人驻守的右屯…
（关门索粮于司农，不啻疾呼。闻右屯之积尚多，向欲移就近地，而悍军倡言抢粮，遂寝其说.
最重要的是右屯守军，只战死了十几个人，就一哄而散，撤退前也不烧毁粮食。
而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
窦十五嘴角带着冷笑，侯爷的原话——天下绿营皆可饶恕，唯独辽东所属罪无可恕！
这就是一群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置天下与不顾的千古罪人！
辽东军战斗力不强悍吗？
吴三桂为了救自己的父亲，二十个骑兵，冲击数万清军，还斩杀了清军先锋大将。
三藩之乱前，康麻子要裁撤三藩，这家伙被逼急了，以区区两万兵力，大战清军八十万，并且一度打到长江边，更是持续数年之久！
这就是辽东北打不过满清，打不过后金？
艹他娘的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