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婚礼(下)
围观蛇面人新娘分娩的人群朝两侧分开，一个佝偻的蛇面人老妪走了出来。
老妪来到新娘的身边，她伸出一只布满蛇鳞的手扶住熔岩色的胎盘，另一只手举起一把黑曜石匕首剖开胎盘，从胎盘抱出了一个四条手臂的暗红色头发的女婴。
路明非看着女婴的那头暗红色的头发，感觉无比的熟悉。
而对岸的蛇面人老妪看到胎儿的四条手臂后发出兴奋的尖叫，她高举着婴儿，向其他蛇面人展示婴儿的四条手臂。
几乎所有看到婴儿手臂的蛇面人都发出狂热的欢呼声，除了躺在地上流血不止蛇面人新娘。
新娘看到自己长着四条手臂的孩子的一瞬间先是恐惧，随即那狭长的蛇目内闪过一丝厉色，她竟然捡起老妪掉落的黑曜石匕首直刺向自己的孩子。
可刚刚分娩完的新娘十分虚弱，她的动作有些迟钝，被老妪躲开了，她没能偷袭成功，旁边出来两个强壮的蛇面男人把她按在地上。
众人围着四臂的婴儿欢歌笑语，独留孩子的母亲匍匐在地上低声啜泣。
路明非听到女蛇面的哭声，不解地问：“喂，这女人疯了吗？我记得我之前看到那些长着四条手臂的蛇面人挺威风的啊，生下这样的孩子的母亲不应该是骄傲吗？她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孩子？”
“因为那个孩子会要了她的命，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就是考验人性的时候咯。你不能指望这些青铜躯体的蛇面人和人类一样懦弱吧，孩子什么的，哪有自己的命重要呢？”路鸣泽不带感情的说。
“你说的什么意思啊？”路明非问。
“哥哥，你应该还记得贯穿这座青铜城的是八条岩浆河对吧？”
“是的，”路明非点了点头。
路鸣泽继续说：“这八条河是青铜蛇面人的始源神河，除了最初被青铜与火之王直接制造的那些青铜蛇面人以外，其他的蛇面人都是像刚刚你看到的那样诞生的。你还记得这八条河的颜色吗？”
“四条暗红色，另外还有红色，橙色，金色和白色四条河。”路明非说。
“对的，和我们面前一样的暗红色岩浆河总共有四条，被称为凡血河。顾名思义，这些河水里面诞生的蛇面人一般是两条手臂的普通蛇面人，几乎不可能诞生四臂的蛇面人。从凡血河中诞生四臂蛇面人的概率和买彩票中五百万的概率差不多。”
“而蛇面人的手臂越多实力越强，地位也越高。四条手臂的蛇面人是天生的贵族，按照这些蛇面人的传统，如果凡血河里面诞生了四臂的蛇面人，那么就要将孩子的母亲投入河中作为祭品，感谢神的恩赐。”
路鸣泽刚说完，河对岸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吸引了路明非的注意，他看到对面那些蛇面人们围住了被摁在地上的蛇面人母亲。
这些蛇面人们欢呼着把哀嚎地蛇面人母亲从地上拽起来，他们折断了她的四肢，再将她高高举起，然后扔到岩浆河中。
如果是血肉之躯的人类，落入岩浆河大概瞬间就会死去，不会有任何痛苦。
而岩浆河对于这些青铜身体的蛇面人来说，大概是这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之一，类似于中国古代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
蛇面人母亲的四肢被折断，在岩浆中绝望地哀嚎。
青铜身躯让她不会瞬间死去，她的身体点燃的蜡烛一样一点点的融化，缓缓下沉，最后被岩浆河彻底吞没。
而她的丈夫抱着他们那个长着四条手臂的孩子，就这样站在河边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哥哥，这场生孩子的戏好看吗？”路鸣泽淡淡地说。
“满意个屁啊！我这几天晚上估计得做恶梦了，你神经病吧，带我来看这个，快放我回去。”路明非说不满地说。
“别着急啊，哥哥，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四臂的蛇面人女婴看起来有些面熟。”
路明非听到他的话把目光转到河对岸那个红发的女婴脸上。
女婴那冷漠的蛇面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某个时常在他梦里出现过的女孩的名字从他的嘴里脱口而出：“诺诺。”
诺诺，是诺诺啊，怎么会是诺诺，她怎么变成蛇面人了？
路明非满脸震惊，然后扭头看着路鸣泽，想向他寻求一个解释。
路鸣泽这回没卖关子了，直接了当的说：“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吗？被龙王的怒火杀死的灵魂不会上天堂也不会下地狱而是会在他的尼伯龙根重生。刚才看到的就是未来的画面，你心爱的姑娘变成会变成长着四条手臂的蛇面人，她变丑了诶，你还会喜欢她吗？”
“应该会喜欢的吧，我觉得不管她是老了，丑了，甚至是变成蛇面的怪物了你都会喜欢她。毕竟哥哥你可是纯血舔狗诶。血统超纯的那种，你在舔狗里面估计得是是狗中君主级，哈哈哈。”
“这些都是假的，”路明非说着收回了视线，不再看那个女婴，“你费尽心思给我这些是想骗我把灵魂卖给你对吧？”
太像了，那个蛇面人女婴脸上略微能看到的人类的痕迹全是属于诺诺的影子，而那双狭长蛇目内的黑曜石眼睛装着他熟悉的眼神，完全就是诺诺的翻版。
他不敢再看了，再看他就可能会动摇。
“哎呀，哥哥，你怎么不看了呢？好不容易有机会窥视女神的果体诶，不大饱眼福一下吗？”路鸣泽打趣道。
“你闭嘴，我没你这么变态！”路明非恶狠狠地还说。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真没骗你，你们要死了哦，我只是模拟一下未来百分之百会发生的事情，不用这么生气嘛。”
“呵呵，”路明非冷笑，“不用劳驾您帮忙了，上一回我兄弟江寻一个人就解决掉了那只龙王。这一回学院可是派出了超过50名A级以上血统的专员啊，我躺着等他们屠龙就行了。”
“别不相信我啊，哥哥，你们真要死了，这一次和上一回完全不一样啊。”
“你们上一次杀死的斯坦丁不过是被人提前唤醒的还没发育好的畸形儿，根本不配被称为龙王，他能够发挥的力量不足他巅峰的百分之一。”
“哥哥，你知道吗？过去世界不止一次被毁灭，龙王也不止一次被杀死，可是靠着茧化的能力他们每次都能再度归来。”
“只是这一回康斯坦丁为了保护诺顿放弃了茧化，而诺顿失去了康斯坦丁后成了一个杀红眼的赌徒。”
“诺顿明明有机会制造茧化用的骨殖瓶，可他没有，他选择打光所有的底牌来复仇。”
“这一次，你们面对的将是坐在王座上等着你们落网的青铜与火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