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夜空下,奥斯汀独自一人站立在高墙包围的空地里。
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映出清冷的光芒,伴随着轻声的吟唱,空气中的魔力与元素开始汇集。
剑刃上蓝色的光芒开始凝聚,流水一般的魔质若即若离地缠绕在锋刃之上,在黑夜中格外耀眼。奥斯汀屏气凝神,标准的起手式架起。熟稔的剑式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水蓝的剑光伴随着全身的发力盘旋而出,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面前的木人被一分为二,尚未落地,奥斯汀的第二剑已经落下,在空中的木人残躯被完美的枭首,两声闷响一前一后回荡在庭院之中。
感受着脑海中水蓝色冥印的存在,奥斯汀轻舒一口气,散去了剑刃上裹挟着的魔质。精神力又壮大了一些,轻快地徜徉在灵魂之中,完全没有书上说的刚吸收冥印后的不适应感。
水光再度流起,无数的剑招在魔法的加持下变得华丽而强大。背上的冥印同样在隐隐发热,全身上下似乎都在魔力的激荡下充满了力量,平日里难以挥出的剑式此时再无任何压力。
“如果是现在的话,恐怕真的能同时与十几名护教军作战吧。”一个想法出现在了奥斯汀的脑海里,很快就被抹去。对于战争的厌烦情绪在心头围绕,久久难以散去。
“如果不想让争斗出现的话,那我学习魔法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奥斯汀收起剑,靠坐在了墙边,自言自语道。
“不想让争斗出现的话,那就需要更残酷的选择。”一只手轻拍着奥斯汀的肩头。
奥斯汀回头,本尼迪克特坐在了他的身旁。“哥,你去哪了,到这个点才回来。”
“我去军营那边了。现在还处于夏季,民兵的家里也是要进行耕种的,所以最近高强度的训练引起了一定程度上的不满。”本尼迪克特摇头道:“还有很多无法预料到的难题,没什么好说的。”
奥斯汀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所以你说的…更残酷的选择是什么?”
“一场结束一切战争的战争。”本尼迪克特冷冷的说道。
“按照如今的局势,尽管真正的敌人可能会来得很晚,但等到他们来临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是那个被吃得连渣子都不剩的炮灰。”
“尽不断地地进行兼并,联盟的形式并不稳定。等到我们扩张成为敌人不可小觑的强大势力之时,我们才能避免自身消亡的命运。统一整个西部教区,才能算结束一切战争的战争。”
奥斯汀沉默着,轻声问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当然有。那就是神殒之后的奇迹,等到你能成为第一个真正化用这份奇迹之时,你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结束一切的战争。我希望那个人是你,奥斯汀。”本尼迪克特看着奥斯汀的眼睛:“两条路必选一条,这也是这个世道上所有不想放弃者都必须选择的两条路。在战争结束之前,即便是拼至流干最后一滴血,也会有人继续走下去的。”
在围墙之外的世界,奥斯汀仿佛能看到一片鲜血淋漓。
“哈哈,凯利,你是不是到了那个年纪了。就是家里还有个未婚妻,脑子里却都是别的女人的年纪。”老酒鬼满脸通红,嘴里含糊不清地笑骂道。
凯利无视了老酒鬼的污言秽语,看了眼酒鬼面前已经变空了的酒杯。“老板娘,再给他来一杯黑啤。”
“小伙子挺上道啊,哈哈。说起来,要不是你给我点,我都有三天没喝过黑啤酒了,这家店还是他们的烧酒比较出名。不过黑啤酒也不错。”老酒鬼抓起酒杯,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带着笑意瞥了他一眼。
“既然你都这样了,那我就给你说说。说起来,大概是昨天吧,我在城南的一家酒馆门口看到她了。”老酒鬼拿起画像仔细打量了几下,然后又肯定地点了点头:“就那个…那个谁家的女儿嘛,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
“城南啊…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住哪?”凯利有些焦急,开口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成天神出鬼没的,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她住哪。”老酒鬼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唉,说到底现在还是不知道个确切的位置。真不知道社长他们几个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凯利叹了口气。
“所以说,事情是怎么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的。”霍索恩把简单的皮制防具套上,披上了长袍。
“我要是能知道就好了,我从来没想过再次见到他们会是现在的情况。”蒂法妮摇摇头,把魔杖塞在了腰带上。
演习场对面的五个人早已准备好,达斯特一言不发地看着场地,连封则在一旁闭目养神。
“所以我们不用里维和温迪了?”凯登将训练剑入鞘,看着霍索恩。
霍索恩摇摇头:“他们是想检验我们的真实实力,让蒂法妮出场应该是为了平衡一下双方的实力差距。里维和温迪其实都不擅于战斗,把他们归于文职人员就好了。”
“我现在也才刚刚开始冥想而已啊,简直是场不公平的战斗。”凯登无奈地抱怨道。
“除了我们三个之外,两名紫衣军,三名弩手,两名盾兵,都准备好了吧。你们应该学会手弩的使用方法了吧。”霍索恩回头看向后方,五蓝两紫七名准备好的士兵点了点头。
一行人走到了战场的对面,霍索恩开口道:“特殊的训练用弩箭,不会对你们造成严重的伤害,一切战斗点到为止,战斗直至一方全部人出局为止。”
达斯特看向连封,连封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那么就开始吧,你们可以率先进行隐藏。”
站在高台上的里维平息了一下纠结的心理,敲响了钟。钟声回荡在训练场之上,回音未息,蒂法妮已经最先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随后是两名紫衣军也迅速隐藏在了掩体之内。
霍索恩身旁跟着两名弩手与一名盾兵,作为主阵稳步向前推进,其余人各自找好位置进行袭击,蒂法妮的任务则是游走于全场。
几分钟后,霍索恩在一片宽敞而毫无掩护的地方见到了达斯特。他只身站立在空地中央,冷冷地看着前方。
凛冽的寒风卷起,扫向了霍索恩等人所处的掩体,一阵彻骨的寒意袭来。达斯特一瞬间掌握了所有的信息,人体的温度在冰系魔法面前无所遁形。
大量的冰锥形成一道淡蓝色的幕墙,向着掩体扫荡而来。剧烈的碰撞声在霍索恩耳边回响,一群人被达斯特的魔法压得抬不起头来,只能龟缩在掩体之后。
“说到底,序印法师我现在还是第一次见,没想到有这种压制力。我们的战术有点失败,无法对魔法师进行压制的话一切都是假的。”霍索恩无奈道。
达斯特停下了攻击,冰锥漂浮在他的身边,死死地锁定着掩体旁的位置,只要一有人冒出就必然会承受冰锥的冲击。
一支暗箭从达斯特身旁的掩体射出,早有防备的达斯特抬起手,部分冰锥迅速重组成为了冰盾,弩箭在冰盾上打出了一道裂痕,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然而霍索恩在盾兵的保护下冲出了掩体,魔杖前是早已准备好的一团光魔质。咒语在探出的瞬间结束了咏唱,澄黄色的光柱以极高的速度撞向了达斯特。
冰盾掉头朝向霍索恩,达斯特似乎有些震惊于霍索恩竟然会使用魔法,反应稍慢一筹,光系魔法-晖流所带来的的灼热光柱击碎了冰柱。
在飞溅的冰屑中霍索恩看见了达斯特略有些震惊的表情,但无数的冰锥就在此刻放弃了保护,全部突刺而上,冲向了霍索恩身前的盾兵。
光柱则与达斯特身前的魔法屏障撞在了一起,光屑四处挥洒,灼热的空气扑在了达斯特的脸上。盾兵手中的大盾被打得千疮百孔,一根冰锥从一旁钻入,打在了盾兵的肩头,瞬间擦破了铠甲,几滴鲜血被冰锥带起。
达斯特的嘴角露出了微笑,飞身后退,进入了掩体的掩护范围之中。霍索恩则拉起受伤的盾兵,回到了掩体后。
第一回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