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醉酒
“孟德兄，果真了得。这执金吾所领部众竟然对兄长如此尊敬，看来兄长在任官时也是深得人心啊。”
见到那士卒对曹操如此尊敬，刘范也是对转身回位上的曹操开着玩笑。
“范弟太过抬举，我在这洛阳行事过于古板，这城内大部分的官宦心中定是不喜于我。”曹操说出此言虽然带着笑意，但是语气却是显得他有些黯然。
苏固倒是没有注意，也随刘范一起调侃曹操道：“孟德兄不是还有那袁氏两兄弟么，他们是孟德兄的同窗，又是孟德兄的发小，他们应当也是支持孟德兄为那些百姓伸张正义的吧？”
自从曹操在京都与刘范苏固二人往来后，也是没有去寻过那袁氏的两兄弟。这苏固自然也是懂得这曹操与那袁氏兄弟关系并没有外人看的那么好，因此便出声调侃道。
“这儿时个个都说要为百姓谋福，为陛下效力。但是这大了后，便还是如他们长辈那番作态。我虽是心中不喜，但也只得离他们远些，不沾惹他们身上那门阀之气。”
低声说了几句后，曹操便自顾自地喝起了闷酒来。见此，刘范也是瞥了苏固一眼，怪他说错了话。
苏固见到两人这般，也是知道自己多嘴，于是也是赶忙补救到，“孟德兄不必如此，你还有我们这两个志同道合之人。”
“就是就是，来，孟德兄我与你痛饮一番。”待苏固说完，刘范也是举起酒杯对着曹操如是说道。
原本有些难过的曹操，抬头看了看两人真挚的面容，心中也是开怀不少。他露着笑意对着两人举起酒杯，“来，喝酒，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随后三人也是一齐举起杯来，而后各自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到尽兴之时，曹操便开始诵唱起乐府诗来，“相逢狭路间，道隘不容车。不知何年少？夹毂问君家.....”
听着曹操悲伤地唱着《相逢行》，刘范也是知道他是借那乐词中恭维的词意来讽刺那袁氏兄弟，抒发心中不满之意。
曹操那堂皇的曲调在这雅室内回荡，他那带着些许忧伤之感的音调随着这室内的檀香沁人心扉。
此曲唱罢，刘范二人心中也是有感。两人再一次，共同举杯劝慰着有些伤怀的曹操。
“孟德兄不必如此，若这洛阳满是污淤，日后我便与你一起扫清便是！”刘范拢过曹操的肩膀，举杯说道。
见此，曹操也是开怀不少，一改原先唱调，豪迈地高声唱起“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一边的苏固则是用筷子轻轻敲打着自己面前的酒碗，弄出些音调，以此来附和曹操那慷慨激昂的长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都已有些醉醺醺的感觉，这窗外的景色也是从绚丽的黄昏变为了深邃的夜空。
“小二，再拿酒来！”面色熏红的刘范甩了甩案桌上的空瓶对着房外叫道。但此时夜已深了，那酒肆内的小二早已熟睡，整个酒肆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响。
刚说完此话，刘范便倒在了案桌上昏睡过去。
酒量不错的曹操此时虽然面色有些红润，但意识却还算清醒，“范弟明日不还要去为陛下守宫门么？今日便这样算了，来日我们三人再来便是。小二，那酒不要了，让人送我们回府便是。”
那小二在楼下院后的厢房内熟睡，自然也是没来送酒，刘范与曹操两人像演着对角戏的小众演员，无人理会，而且这戏中的其中一名演员也是早早下了场去。
那酒量稍差些的苏固已然倒在了案桌上打起了鼾声，案桌上摆放的下酒菜不知何时早就被打翻。那酒壶也在之前倒落在地，其中的美酒也是流散在地板各处。
那酒香与菜味毫无章法地混合在一起，但却散着一股莫名的臭气。这就好似生活一般，原本两样美好的事物合在一起时，却常常事与愿违。
不知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是那苏固的鼾声太响，酒气消了大半的刘范，从那案桌上悠悠转醒过来。
此时曹操也是清醒了不少，那窗外吹进的秋风却是没能让他酒气上头。他看着转醒后的刘范在一边用手摸着脑袋，也是知道刘范可能还是有些晕眩。
“范弟，你的酒量不行啊。你看看我，这秋风拂来，我这一点事没有。”
正在刘范缓了缓，寻声看向曹操时，曹操便对着一边吐了起来。那原本消去的红色再次从他面上显露出来，只不过这次却是因为呕吐。
看到曹操呕吐不止的模样，刘范在一旁肆意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孟德兄看来这秋风还是有些凉啊。”
正在刘范幸灾乐祸时，曹操也是不小心将口中的吐物喷到了刘范的面上。
“范弟，现在你可算真的是与我同袍了，哈哈。”
刘范到觉着没有什么，为怕曹操与苏固感上风寒。刘范也就对着曹操笑了笑，而后转身关上了那屋内的纸窗。
而后两人闲聊了一阵，不一会儿，这城内的禽豢便开始叫了起来。街上也就慢慢恢复着往日的生气，那城中的百姓们也是就此忙碌了起来。
这酒肆内的杂役们自然也是开始起床洗漱，随后收整打扫整个酒肆。
因为刘范与曹操在朝中都有任职，于是二人便让这站在门前准备打扫的杂役寻人，送三人各自回家。
曹操随意地丢了几块碎银后，那酒肆内的小二也是飞快地跑下楼去，寻着这酒肆内送客的马夫们，让他们送刘范一行回家。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刘仁和曹操带着打着呼噜的苏固下了楼，往后院坐马车去了。
待两人将苏固放上一辆马车后，那马夫却是面露为难之色，对着二人说道：“二位大人，这位大人府在何处啊。若没人指路的话，这我却是不清楚该往哪去。”
见此，刘范也是看了看曹操，准备等他拿个主意。曹操自然也是知晓刘范现还未到开府独住的年龄，于是也就上了那辆装着苏固的马车。
刘范自然也是懂得他的意思，也就对曹操道了声别，而后上了另一辆马车，各自往自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