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萨埵族，作为实战考核的攻击目标？
申屠楞了一下，再仔细一想，这确实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这两天里，申屠和阿达瑞斯早已打听清楚，在萨隆多城内，这里的人们，最主要的食物来源，就是荒野上很容易找到的异族，萨埵族。
而供应一整座城市的“食物”，总不可能是几个猎人，或者独行者搞来的，必然有一个较为稳定的来源。
在排除掉“圈养萨埵族”这个可能性之后，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那就是，萨隆多城会定期或者不定期地召集大量的部队，攻击萨埵族的巢穴，一次性杀死大量的萨埵族，将其尸体处理之后，保存起来，作为萨隆多城的食物储备。
无论如何，以萨隆多城的人口基数，哪怕这种行动的频率非常的密集，每一次的规模也不可能太低。
而若是频率降低一些，那么每一次行动，规模就会相应地放大，否则根本无法做到维持城内的食物供给。
无论是以战争的形式，还是以“狩猎”的形式，这种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伴随着的，总是高昂的风险。
假若这个猜测为真，那么通过加入城卫军的方式，加入萨隆多城这一势力，其难度之高，就要超出申屠此前的预期。
萨埵族尽管有着感知能力单一、容易被欺骗的弱点，但对于独行强者来说，这样的弱点或许很容易加以利用。
但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中，无论再怎么隐藏，也是无法瞒过萨埵族的感知的。
最多，也就是让萨隆多城一方，在进攻时能够得到多一点的优势，仅此而已。
当然，申屠并不会因为预见到这种程度的危险，就选择放弃。
在深渊级的试炼世界当中，根本没有什么绝对安全一说。
只要危险程度不超过自己可以承受的底线，申屠还是更加乐于去面对危险，而不是逃避危险。
至少，这样做，可以争取很大程度的主动权，而不是被动地承受一切。
想了一会，申屠将阿达瑞斯的猜测记下，暂时放到一旁。
虽然这个猜测看上去很有价值，也很靠谱，但实际上，仅仅只凭借着这一点，申屠和阿达瑞斯能做的事情实在优先。
或者确切地说，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人“兴致勃勃”地整理着最近一段时间所打探来的情报。
随着两人不断的回忆、记录，再加上一些推测或者干脆就是猜测。
很快，一个“真实的”《黑石牢狱》世界，渐渐在两人面前揭开了面纱。
和最开始所得到的消息一样，《黑石牢狱》世界，是一个正在死去的位面。
在这个由无限位面所构成的世界里，一个叫做珈蓝的主位面中，统治整个位面的珈蓝帝国，不但主宰着整个珈蓝位面，同时还征服了无法计数的无数位面。
《黑石牢狱》世界，就是其中之一。
据说，曾经的《黑石牢狱》世界无比的繁华，因为这里出产一种叫做“黑石”的特殊矿物的缘故，是无数淘金者的天堂。
但或许是因为过度的开采所造成的破坏，好景不长，很快，《黑石牢狱》世界就渐渐开始死去。
不是世界内的生命死去，而是整个世界死去。
尽管这是一个残酷而又漫长的过程，但“世界末日”的那一天，终将到来。
而且对于珈蓝帝国中那些真正的强者而言，在有生之年，是能够看到这一天的。
一个位面，哪怕是一个死去的位面，也可以称得上是价值无限。
但对于“财大气粗”的珈蓝帝国而言，一个已经死去、资源开始枯萎的位面，却是形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反正也“没什么大用”，干脆就拿来关押一些极度危险，但又因为某些原因，不适合判处死刑的重犯。
这也是前年以来，珈蓝帝国一贯的做法。
于是，在《黑石牢狱》世界内，因为世界已死，爆发了大规模的生命灭绝的时候，却是“闯入”了一大批不速之客。
除了少数生命特别顽强，例如形如昆虫一般的萨埵族这样的少数“土著”之外，人类、兽人、矮人、精灵、侏儒，乃至于一切类人类智慧种族，成为了《黑石牢狱》世界里的主宰。
这些人，都是珈蓝帝国丢进这座位面的重犯。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相当于是将《黑石牢狱》世界当做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垃圾场，将那些无法留在帝国境内的“垃圾”丢了进来。
而不知道出于怎样的考虑，珈蓝帝国在将整个《黑石牢狱》世界当做一座巨大的监狱，不断往里边塞着“不方便处理”的重犯的同时，却还给了这些已经面临绝境的囚犯们一条生的希望。
那就是，收集一定数量的身份铭牌，并且宣誓向帝国皇室，或者八大豪门贵族中的某一家效忠，就可以得到赦免，获得离开《黑石牢狱》世界的机会。
而这个“一定数量”，并给是先前那名中年圣骑士所说的一千多枚，而是根据个人的实力来判定。
实力越是强大的囚犯，想要获取自由，所需要收集的身份铭牌，就愈发地是一个“天文数字”。
和珈蓝帝国内部整体趋向于和平的情况相比起来，在《黑石牢狱》世界当中，为了争夺生存的机会，以及重获自由的希望，这些“入侵者”们，并没有团结在一起，针对《黑石牢狱》世界里的土著种族，而是互相之间就开始拼个你死我活。
或许在其它地方，事态的发展是另一种样子也说不准。
不过，在这片被当地人称为萨埵荒原的戈壁上，一直到数十年前，萨隆多城主横空出世。
由于时间过去得太久，关于萨隆多城主的事迹，流传到今天已经是语焉不详，而且天知道有多大的可信度。
以讹传讹这种事情，无论在哪一个世界，总是会发生的。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数十年前，萨隆多城主横空出世，一人一剑，打散了盘踞在这片荒野上的萨埵族，打服了彼此厮杀不休的幸存者，从无到有，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建起了这座萨隆多城。
用自己的名字，来为一座城市命名，由此可见，萨隆多这个人，是多么地重视自己的“颜面”。
又或者说，是有多么地自恋。
当然，以他一人一剑，从无到有，为这片土地建立起秩序这一点来看，萨隆多城主的自恋虽然让人不喜，但却是挑不出任何问题来。
这些，就是申屠和阿达瑞斯对整个《黑石牢狱》，以及自己脚下这片土地的全部认知。
至于更远的地方，在两人所能够接触到的层面中，压根没有人走过那么远。
自然，也就不可能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甚至于，两人根本不知道，脚下的这片大地，到底有多大，又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不过，从永恒壁垒所发布的第二环试炼任务中，倒是隐约可以看出一丝端倪。
第二环试炼任务当中，符合要求，可以选择加入的势力，足足有将近二十个。
在这近二十个势力当中，从任务中隐含的线索来推测，萨隆多城的整体实力，应该是排在中游的位置，而萨埵族则属于倒数的程度。
假若按照“实力越强，占据，或者说控制的地盘越大”这一原则来进行推断，仅仅只是这不到二十个势力，所占据的土地，就是一个惊人的辽阔的范围。
而这，也意味着，《黑石牢狱》是一个极为辽阔的世界。
在轮回者当中，有一个共同的认知，那就是一个世界的整体规模越是庞大，就越是难以营造出极端危险的环境。
一个地方危险程度太高？换个危险程度不那么高的地方躲一躲就是了。
除非强行用任务来逼迫，或者说限制轮回者的活动范围，否则根本没有任何手段来确保能够时时刻刻，让轮回者身处于“本世界的威胁”之下。
而这种手段，以申屠不算丰富的经历来看，永恒壁垒并不喜欢这样简单粗暴的“开挂”。
因此，想要确保让轮回者时时刻刻感受到强烈的危机，符合深渊级试炼难度的“标准”，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拔高整个世界的力量层次。
这一点，在之前几天的时间里，申屠已经有所体会了。
虽然遇到的绝大多数对手，都没有强大到，让申屠和阿达瑞斯联手起来，也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的程度。
但很多时候，遇到一些比较强大的敌人时，哪怕两人合力，也仅仅只能创造出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逃命的机会。
只有对付一些比较弱的敌人，才有机会击杀对方，掠夺战利品。
原本，申屠以为，这就是《黑石牢狱》世界力量层次的上限。
但在来到萨隆多城之后，申屠才意识到，自己遇到的那些“敌人”，只是这个世界中最底层的存在。
而那些真正的强者，根本不会在外界的荒野中去搏命，而是在安逸的城市内，就可以享受到富足、奢侈的生活。
当然，这里的富足和奢侈，是指《黑石牢狱》世界的标准。
若是按照外界的标准，恐怕是要打上一个引号的。
但无论如何，至少，在萨隆多城内，由力量而引起的阶层差距，已经是表现得很明显了。
尽管接触不到某一个较高的层面，但申屠却是很清楚地体会到，至少在这座城内，就有很多人，能够让自己和阿达瑞斯，即便是在联手，乃至于牺牲其中一个人去救另外一个的情况下，也无法逃得一命。
比如说，今天在市政厅内见到的，那名安静读书的中年男子。
虽然那人身上没有半分气势可言，但申屠绝对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明显在萨隆多城内有着重要身份的人，会是一个没有丝毫武力的普通人。
能够将气息收敛到这种程度，只能是证明，一旦对方有了什么敌意，申屠在对方的面前，连逃命的希望都极为渺茫。
毕竟，对于极为擅长感知的申屠而言，若是连感知目标的强弱这一能力都失去了，至少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情况下，这意味着对方的实力远远超过申屠，至少要高出数个层次。
又或者，是对方的感知域能力远远超出申屠数个层次。
无论是哪一种，都代表着对方有一击秒杀申屠的能力。
这种“超限制”的力量层次，才是《黑石牢狱》世界，真正恐怖的危险所在。
和这一点相比起来，什么生存环境恶劣，什么“同类”之间的拼死搏杀，这些压根都不算什么。
虽然说大多数情况下，轮回者不可能去主动招惹那些明显是惹不起的存在。
但有时候，你不招惹别人，并不意味着别人不会以为“看你不顺眼”之类的理由来挑事。
若是运气糟糕一点，只需要遇到一次，也基本上宣告着试炼旅途的终结。
和面积狭小的《亡灵岛》、《恐怖谷》世界相比起来，《黑石牢狱》世界，至少在力量层次方面所带来的威胁，是要远远超出前两者的。
当然，同为深渊级的试炼世界，在生存率方面，三个世界大体相当，只能说看哪一个世界，更加适合轮回者自己的发挥。
和前两个世界相比起来，《黑石牢狱》世界，最大的危险来源，在于这个世界的“不稳定性”。
一不小心招惹上完全无法抗衡的强者，毫无反抗之力地死去，这可以说是最为憋屈的死法了。
甚至于，有时候都不需要主动去招惹谁，或许某个性格极度暴虐的强者心情不好，随意找人出气，杀人取乐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黑石牢狱》这座庞大的“位面监狱”里，关押的可全都是珈蓝帝国最为穷凶极恶的重犯，出现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