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和太子妃对我出手之事,四爷是什么时候查出来的?”楚娴忽然想起来百日宴结束当天,四爷一整夜都待在书房,没有回后院。
“先前已有猜测,但一直到百日宴那天夜里,惠妃要对宫女灭口时,才真正揪住证据。那宫女便是能证明惠妃害您的人证,可后来被火烧死了。印鉴也是那天发现的。惠妃派人灭宫女的口,被四爷的人救下了,太子妃的人便出来想要帮惠妃的人灭口,这才露了狐狸尾巴出来。”
苏培盛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都告诉楚娴。
“呵,真是好算计。只是不知,这女人如此算计我,究竟是为什么?”楚娴强压着心底的怒火,没让自己失态。
片刻后,她看向苏培盛:“四爷他,很为难吧。”
“是,四爷十分为难,一整夜坐着一言不发。毕竟太子爷和四爷兄弟情深,四爷小时候得天花险些死了,太医都说他没救了,是太子爷硬掰着嘴给他灌药。所有人都以为四爷没救了,是太子爷把他拉了回来。”
“不必说了,我知道。”楚娴握拳,闭眼。
他为难,她懂。
“这件事是太子妃针对我做的,我来解决,不必四爷动手。”
“啊?”
“不必为难四爷,我自己的账,我自己算。”楚娴握着拳,重复一遍。
毕竟太子对四爷有救命之恩。四爷夹在中间为难,她不想逼着四爷去选择。
选择为她报仇?
选择继续维护太子和太子的女人?
如果这个选择能轻易做出来,他还会在书房坐一整夜吗?
罢了,何苦逼他。
“可是…”苏培盛张张嘴,
“没什么好可是的,”楚娴盯着苏培盛:“今儿个的事,不许和四爷说。”
苏培盛低头,只好应承下来:“奴才记住了,一个字都不会说。”
“可是,福晋…”
他还想说什么,但楚娴已经踩着花盆底离开书房回后院了。
苏培盛满眼纠结和心疼:可是四爷已经选了,他选了您这边呀…
楚娴一走,苏培盛便在书房里,正对着桌案恭恭敬敬地跪好,认真开口:
“奴才违背了主子的命令,把太子妃的事儿告诉了福晋,求主子责罚。”
冷峻青年从里间走出来,脸色铁青。
他背着手,冷眼瞧着苏培盛,一言不发。
屋里的温度似降了几分,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下意识抖了抖,不过转瞬已出了一身冷汗。
他刚才是疯了吗?竟然在四爷眼皮子底下违背四爷的命令。
可是,福晋那么好,他实在不忍心瞒着福晋,不让她知道太子妃的真面目。
但,等了很久,预料之中的脚踹并没有出现,让他去领罚的话也没有听到。
苏培盛战战兢兢跪着,发觉这次有些不同寻常,连偷着眼睛看都不敢了。
又过了一会,小太监探头探脑地把脖子伸进书房:“苏公公,走哇,您愣什么呢?主子都走出好远了,您还不快跟上去伺候?”
从东三所到户部大堂,四爷一路上一言不发。
苏培盛战战兢兢跟着,是不是偷偷看他,却发现这位爷自始至终一张冰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