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伏牛坡恶少迷途知返

　　司徒冰峰和燕无双经过半个时辰的策马奔腾，转眼就到了伏牛坡下面的小镇。小镇两边的街道上都是做生意的小贩。大部分人的生意都还不错。他们把马寄住在客栈里。就在大街上逛了起来。

　　燕无双很是高兴，终于可以开开心心的玩了，之前在师门天天练功，人都快生锈了。在街上逛的时候。听人说，在伏牛坡的半坡，还有唱大戏的。燕无双听到这个消息就更开心了。

　　不过还没有开心多久，就有人来扫她的兴了，一个恶少正在策马奔腾。这又不是在大路上，闹市里也敢这么干，不是找死么，碰到正义感过剩的燕女侠，就死的更快了。

　　旁边的人在议论纷纷，有人说:“这不是牛员外家的独子牛二狗么。平日为恶乡里，今日又出来做恶，也没人出来管管。”

　　又有人说:“要说这牛员外，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了，年少家贫，后来出去闯荡，发了大财。才回来买地置业，娶妻生子。可惜妻子早逝，就留下这么一个独子。所以员外就格外宠溺，再加上员外觉得对妻子有所亏欠，对儿子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唉，可惜牛员外一世英名，儿子却是个恶棍，家门不幸啊。”有人附和到。

　　“那为什么没人出来管呢？”燕无双好奇的问道。

　　“姑娘一看就是外地来的，牛员外是这里的大户，很多人都是他们家的佃户，谁没事跟少东家过不去，不是找不自在么。再说，牛员外和本县县令大人是至交好友。也不会看着自己的独子受牢狱之灾。”刚说话的人接着说道。

　　在他们讨论的当口，牛大少爷已经从街头奔到街尾了。众人纷纷躲避唯恐不及。一时间，鸡飞狗跳的。

　　燕无双眼看牛二狗就要撞到躲闪不及的孩子了。拨出配剑，大有连人带马一起砍死的架势。司徒冰峰出掌把燕无双拨出的剑给拍回剑鞘。又施展他那不怎么绝世的轻功，一跃而至牛恶少身旁，使出千斤坠的功力，硬生生的让马和人一起停了下来。

　　小孩子一点事也没有，还在若无其事的玩。燕无双心想：“要是我出手的话，肯定不如师兄了，一剑把恶少和马杀了，不仅给自己添麻烦，还会在孩子心里留下阴影，估计也是一生不幸了。看来我还是要跟师兄多学一下。”

　　众人都拍手叫好，这位少侠好俊的功夫。救人于难之中，不愧是江湖大侠之类的云云。

　　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对司徒冰峰一见如故，已经要嫁女儿给他的地步了。

　　燕无双对此嗤之以鼻，连面都没见过，就迫不及待的要嫁女儿，女儿一定丑的嫁不出去了。司徒冰峰连忙拒绝了大叔的要求。

　　在众人聊了一会之后，牛二狗少爷才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来。连忙对司徒冰峰两人致谢:“多谢两位少侠救命之恩，要不是两位少侠搭救，我就惹上人命官司了。一定要给我个机会，报答一下两位的救命之恩，我家就在镇上不远，请两位屈尊到寒舍，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

　　司徒冰峰见牛少爷很热情的邀请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下来。“不敢当，恭敬不如从命了。”司徒冰峰回答道。

　　燕无双对牛二狗街头纵马的行为很不满，连带着也不给司徒冰峰好脸色看了。一个人气嘟嘟的，不情愿搭理司徒冰峰。不过也没有丢下师兄一个人走，还跟在师兄旁边，可见还是很有大局观的。

　　牛二狗见跟这位少侠一起的女侠脸色不太好，知道是自己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只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

　　不一会儿，有个管家模样的人，还带了几个家丁，快步跑了过来。看到牛二狗，管家开口说道：“少爷，刚听说你纵马闹市，伤到人了没有？”

　　牛少爷开口道：“王管家，伤人倒是没有，不过也差点，要不是这两位少侠，估计就要撞到人了。我正要请两位少侠到家里去，聊表谢意。”

　　管家开口道：“没伤人就好，多谢两位少侠救我家少爷。”然后又对牛少爷说：“我这就回府通知老爷，让老爷知道少爷安然无事。免得老爷挂怀。”

　　然后管家又带着家丁离去去，牛二狗马自然是不骑了，就让家丁牵回去了。

　　牛二狗对司徒冰峰说：“两位少侠怎么称呼，师承何人？”

　　司徒冰峰说：“鄙人司徒冰峰，这是师妹，姓燕，至于师承，尚未出师，不便奉告。”

　　牛二狗连忙道：“原来是司徒少侠和燕女侠，失敬失敬。”只是语气上只透露着友好，并无敬佩之意，也许是没有听过二位少侠的大名吧。

　　司徒冰峰不以为意，燕无双却不太乐意了，反问道：“怎么会失敬呢？本来就没敬，怎么会失呢。”牛二狗心里暗想：“我那里得罪这位女侠了。”

　　“我师妹初入江湖，要是有什么冒犯，还望牛兄弟见谅。”司徒冰峰开口道。

　　“哪里，哪里，我小时候也希望去江湖闯荡，可是老爹不允许，只是有些羡慕两位少侠，逍遥于江湖之中。”牛二狗说道。

　　转眼之间，就到了牛二狗的家里。还是几进几出的大院子，红彤彤的大门上面挂着牛府二字，字体苍劲有力，一看就是花大价钱请名家出手写的。

　　看家护院的就有一二十人，不过并无高手，只是身强力壮些，有两三个会些粗浅功夫的。当他们快到门口的时候，一个胖胖的员外迎了出来。

　　牛二狗远远的看到员外就叫了一声：“爹，我回来了。这两位就是司徒少侠，和燕女侠。是他们救了我。”

　　牛员外对儿子说：“嗯，回来就好。”然后对司徒冰峰两人深深的鞠了个躬：“多谢两位少侠相救，要不我牛家就要绝后了。”

　　司徒冰峰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牛员外见外了。”

　　老员外笑呵呵地说：“少侠所为，对我牛家如同再造之恩，怎会是小事，一定要重谢的。”然后一行人就进了牛员外家里。

　　在会客厅里，众人喝茶聊天，时间转眼己近中午了，牛员外吩咐下人盛情款待两人。并亲自作陪，在酒足饭饱之后，又拿出数百两的银票来答谢两人。司徒冰峰推辞不得，只得勉为其难的收下。然后一行离开了牛员外的家。不过在离去之前对牛少爷说了一句话，吓得他半天没回天过神来。

　　燕无双对司徒冰峰收人钱财的做法很不满，当着别人的面也没说什么。当离开员外家之后，就开始质问师兄了。

　　“师兄，你明明知道那个牛少爷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还要救他，并且还收人家的钱。”

　　司徒冰峰说：“师妹你看得到的，我能看不到么？牛少爷虽然算不上好人，可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不过有点恶习，改过就好了。你觉得牛员外怎样？”

　　燕无双道：“牛员外自然是好人了，待农户又好，为人也很和睦。”

　　司徒冰峰说：“这不就是了，要是杀了牛少爷，牛员外自然要承受丧子之痛。让一个好人承受他不该承受的苦难，不是我们侠义之道。再说，只要没有做恶的人不能算是恶人。只有一个人做了坏事之后，我们才可以出手惩罚他们。我们不能凭自己喜好来行侠仗义，要遵守江湖规矩。否则你杀我，我杀你，谁还没三五个亲朋好友的。到时候乱杀一气，江湖就没活人了。”

　　“可是为什么要收钱呢？”燕无双又问道。

　　司徒冰峰耐心解释道：“这数百两的银子是一笔大钱，牛员外为什么给萍水相逢的我们呢，一是报答我们救了他儿子。二是让我们不要把他儿子纵马的事往外说，毕竟恶意纵马也是不小的罪名，要发配边疆的。要是我们不收，估计我们就在牛府就被毒死了。这钱收的牛员外安心，我们也安心。”

　　“那牛员外就是坏了人？”燕无双说。

　　司徒冰峰说：“也不能这么简单的说，假如要是有人要杀你，师傅和我肯定先下手为强，把那个人杀了。你说我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东西。只要不触及别人的底线。大家都是好人。要是触犯了别人的底线，人人都是恶魔。”

　　“你知道我跟牛少爷分别的时候说了什么吗？”司徒冰峰道。

　　“不知道，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话。”燕无双说。

　　“我告诉他说，恶意纵马是要发配边疆的。他以后肯定不会再为恶了，一般被宠的孩子胆子都不大。所以牛少爷会弃恶从善的。”司徒冰峰平静的说道。

　　燕无双道：“师兄，你好可怕。”

　　司徒冰峰说：“可怕那是对别人，对你来说，我还是那个关心你的师兄。”

　　燕无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原来江湖这么复杂啊，并不是只有打打杀杀的。还有和么多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