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林左琢磨右琢磨,认为吴家或许是要过了八月十五再来说定亲的事,原本想问问徒弟,又觉得不妥。
当初人家提亲,你一家子等于是客气的把人轰走,这会又追着问,高文林觉得他难为情,既然女儿和徒弟两小无猜,就让她去问吧,谁让她脸皮比当爹的厚哪。
找了个日子,高文林故意说让女儿看个算学题,带女儿去了前院,吴长亮已经回贾家。
高兆真以为是问她算学的事,因为师兄把她教的拿着慢慢给父亲说了,高兆以为父亲怀疑是她教的,找她来问问。
谁知父亲一张口是问那事。
“兆儿呀,马上就是你及笄了,你说的及笄就定下来,怎么个定下来呀?”
高兆想了想说道:“其实现在也差不多定下来,我考虑清楚了,可以嫁给师兄。”
“就这么个定下来的法?那吴家总得要要来定亲吧,还有什么时候定亲?”
看着女儿傻眼的样子,高文林问道:“你就没想这事儿?你和长亮时常在一起叽叽咕咕,就没说这事儿?”
高兆木呆状:“我原来想及笄,也就是我十五了,考虑问题全面了,再决定嫁不嫁师兄,虽然现在考虑清楚了,可是又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我给问我的人都说了及笄才能宣布有关我的婚事,所以,我以为及笄宣布师兄是我未婚夫就行了,别的不知道,我又没订过亲,没经验呀。”
高文林一拍脑门,幸亏今天问了女儿,不然要傻等到及笄那天,宣布?谁宣布?
“那你抽空问一下长亮,看看吴家是什么个意思?难道吴家也在等着长亮来办?”
哎呦!这要气死我了。
高文林没好气的站起来,背着手走出去了,高兆摸摸头,傻傻的跟着出去。
我哪知道啊,还以为这些事儿都是家长们办的。
得,赶紧见师兄一面问问吧,看刚才父亲那脸黑的。
第二天吃了早饭,趁着张玉梅还没有来,高兆找了个借口就去前院了,看到师兄进来,她招招手。
吴长亮欢喜的走过来,不知这么早师妹走过来有什么事。
“师兄,我问你个事儿,你家打算什么时候来提亲?”高兆直接问了,没必要转弯抹角。
“我父亲问过我,我让他们先不要来,我打算过了重阳节,让我爹来提亲,然后就定亲,师妹及笄那天我母亲来插簪。”
细节帝就是细节帝,人家会安排。
“师兄怎么没给我说?”
“师妹没问我呀?”
高兆一脸假笑道:“师兄安排的挺好,挺好,就是能不能先别说你家身份,我怕引人注目,再有哪个想替了我把我给害了就麻烦了,我胆小。”
吴长亮想了下说道:“那我回家给父母商量下,原本我想让我舅母当赞者,那就让我表舅母来,就是西贝她祖母。”
高兆心里吐了吐舌头,他舅母是庆王妃,那还是表舅母来好了。
不过师兄小小年纪怎么连赞者都懂?
没等高兆问,吴长亮解释道:“我是问了表舅,表舅给了我一份《礼记.内则》和《朱子家礼·笄礼》让我看,我才懂了。”
给贾先生点赞,高兆心里伸大拇指。
“那我给我爹娘说下,师兄都安排好了,师兄,就要过中秋节了,师兄要回京里吧?到时我送师兄一个礼物,这会先不说,等给你看就知道了。”
吴长亮眼睛弯了,“好,我等着。”
“那,我先回去了,师兄走时再见。”
高兆挥着手走了,走出院子,连蹦带跳的,遇见进来的张玉梅。
”兆姐姐,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那是因为今天天气好,咯咯!天气好心情就好,所以就高兴。”
张玉梅脸上微笑,心里吐槽:那是见了情郎才高兴吧,当我不知,刚才肯定偷着溜进前院见吴公子去了。
高兆挽着张玉梅回到后院,江氏在院里慢走,是巧云每天要拉着母亲在院里走几圈。
“玉梅来了。”
“婶子,我今天专门让厨子做了桂花糕带给婶子,就等出锅,所以来晚了。”
高兆就见张玉梅跟她似的嬉笑着对着母亲贴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手把手教的哪。
高兆在她身后做个鬼脸,就看见妹妹那个嫌弃的脸色,又故意对妹妹也做个猪八戒的鬼脸,两手放耳边呼扇,舌头来回动发出声音。
江氏看过来皱眉道:“兆儿,又做怪样?”
“我逗妹妹玩哪。”
赶紧溜,又被抓现行,“表姐,表姐,我有个事问你。”
江氏无奈的笑下,回头看见张玉梅在学女儿刚才的搞怪,更加无奈,大姑姐说,张县令的闺女和兆儿像双胎似的,一样的爱搞怪,也一样的会哄人。
所以,高翠看见张玉梅不亚于看见钱玉兰。
钱玉兰因为家里事,很少过来,她姨娘快要生了,她娘又开始骂骂咧咧,然后就是又开始吃药睡觉。
她有点怀疑,不敢问祖母,最近哪里也不敢去,她去厨房盯着做的饭亲自送去,母亲吃了就没有犯困。
钱玉兰吃惊坏了,伺候母亲专门给她送饭的是祖母派的一个婆子,钱玉兰没法相信,她知道有些家族为了各种目的,会让媳妇得病或者没了,但没法相信这是一直心软心善的祖母做的。
钱玉兰找了个理由回了趟祖宅,去给六叔祖母请安,说了这事。
六老太太说道:“我猜你会注意到这个,这事知道,不过也是你及笄那次知道的,是给你母亲吃了药,但,那药是你外祖给的,主意也是你外祖和你舅出的,不然上次你祖母就要送你娘去庙里出家。你外祖想保证你和运郢在你家的嫡出地位,你祖母不想让家丑丢到庙里去,所以才用了这个法子,你大舅说,没啥问题,就是吃了睡觉。怎么?是不是你娘又闹腾了?我上次去,你祖母还说看她不闹事就不给吃药了,老是睡觉身子也睡坏了,你娘不闹事,不会接着给她吃药的。”
钱玉兰心里落下快石头,她等于是在祖母身边长大,如果是祖母的主意,她会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