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思维黄昏
人类与饕餮的大决战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蔷薇也已经被莫甘娜掳走了好几个月。
很难形容葛小伦在这几个月是如何度过的。
在何明原本的设想中，失去女朋友的葛小伦应该会奋起直追，追到宇宙的尽头也要讲蔷薇从莫甘娜的手中抢回来…然而他太高估这个名为银河之力的丝了…
这几个月，葛小伦这个家伙过得无比颓废，每天只是应付着自己的学习内容，思考着一些不相干的事情，甚至还在闲余的时间里相了好几次亲。
在这个世界线中，从未经历过挫折，从未直面生死的葛小伦…虽然实力并不算弱，但心态上几乎没有多少成长，依旧无比怂逼，依旧无比丝。
在知道蔷薇被莫甘娜这个已知宇宙最大的邪恶绑走之后，他绝望了…甚至都升不起拯救蔷薇的勇气。
他不知道恶魔有多强大，不知道恶魔在什么的地方，不知道自己会成长到什么程度…
已知宇宙太大了，从千亿的星系中寻找到那个存在着蔷薇的一个难如登天，从千亿的星球中寻找到蔷薇的位置可能性更低，就算让几十亿地球人一起上去追寻都不可能追寻到恶魔的踪迹。
现实对于他来说，无比的残酷，唯有虚幻的世界才能稍微容纳一下他的灵魂。
懦弱和理性，差距并不是很大。
直到天使们出现，他才看到那么一丁点拯救蔷薇的机会…
人类做不到的事情，或许天使可以做到，这些天使小姐姐长的这么漂亮，虽然凶了一点，但是至少也没有拿地球怎么样，或许，她们真的代表着已知宇宙的正义？
想了想，他还是提出，和天使一起追寻恶魔的踪迹。
其目的便在于追寻蔷薇，寄希望于天使的身上。
当凯莎听到葛小伦的要求之后，很快就同意了。
银河之力，或许现在看起来还非常的稚嫩，但是天使看人的目光从来都不是三五年，作为诸神之王，神圣凯莎的目光已经看到了千年之后。
那个时候的银河之力，实力已经不弱于自己，成为了整个已知宇宙新的诸神之王。
致力于给自己麾下的天使寻找属于她们的男神的凯莎，在她的计算之中，面前这个怂的可爱的家伙，意外与彦无比的匹配。
或许在千年之内双方还有些差距，但千年后的银河之力，绝对是彦的良配。
“既然你也想要追寻莫甘娜的踪迹，接下来，你就跟着彦吧，近一千多年，彦都是在负责这样一点。”
事实上，葛小伦的离去很突兀，而且他那种自作主张的方式还有些过于无组织无命令，然而大概是因为对杜卡奥丧失女儿这一点的弥补，大概是因为地球已经进入和平发展时期，保持和天使的一个纽带的确无比重要，所有人都目睹着葛小伦和那个拥有者披肩金发的天使站在一起，飞出大气层。
直到天使以及她们座下的那个天刃离去很久之后，地球上的那些人才长出一口气。
“这就是那所谓的神圣凯莎，还星空下最美的女人，长的也不怎么样啊！完全就一老女人…”
蕾娜故作轻松地说道，也不知道刚才死死地握着何明右手的那个家伙是谁。
作为地球的庇护者，刚才她承受了太大的压力。
已知宇宙最强大的一个人，不是谁都有胆子可以在她面前站稳的，即便那个女人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敌意。
“你说的没错，凯莎的确已经成了一个老女人了…”
何明笑了一声，竟然赞同了蕾娜的话。
“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些老女人才会想的事情，她的正义秩序，大概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
“怎么会？！”
蕾娜长大小嘴，虽然对凯莎挺不满的，但是凯莎在已知宇宙之中建立的正义秩序，还是蛮符合她的胃口的。
事实就是，那种秩序虽然违背了宇宙一部分规则，然而天使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还是保护了宇宙之中绝大多数的文明，让已知宇宙在最近的数万年中，少了非常多的战火。
正义秩序不会出现问题，原因只会有一个，凯莎即将陨落？
“你还没有发现吗？凯莎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进取之心了，现在的她自己其实也已经对自己建立的正义秩序有些疑惑了，唯一让她还在坚持的原因便是，追随着她的那些天使比她自己还要推崇正义，甚至愿意为了正义牺牲自己…但是，凯莎此时却在不断用自己的威望去扭转这样一点，比如说，让自己麾下的天使获得更美好的未来，让她们拥有自己的男神。”
“她自己已经不想让太多的天使加入到自己的正义秩序之中了…”
“不是吧？”蕾娜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然而让她更加无法接受的是，当她思考之后，竟然发现一些细节竟然和何明所说的一模一样。
凯莎真的已经没有进取心了？
“万年来，背负着整个已知宇宙和平的压力，遭受着如同地球文明这样的误解，凯莎的压力可以想象，加上不断因为正义牺牲的天使们…不知道凯莎现在还可以坚持多久。”
“而给她最致命一击的则是她那已经有了不少变化的妹妹，就像凉冰已经逐渐忘记自己当初为什么背叛出天使之城，现在的凯莎也逐渐的忘记了该怎么对待凉冰了…她自己的正义还靠谱，但她麾下的正义，早就出现了变质！”
意外的，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孙悟空竟然点点头：“她麾下的那些天使，恐怕已经将斩杀邪恶视为正义了，在她们一些人的眼中，追杀莫甘娜恐怕比一些文明发展之类的事情更加的有意义…”
“就像何明你所说，天使的正义，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发生了变质，连神圣凯莎都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正因她而产生的变质！”
他的火眼金睛虽然在天使的暗能量分析仪面前排不上号，但千年来看人的经验让他清楚的意识到，天使没有她们看起来那么美好。
那种变质在凯莎还存在的时候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随着天使王位一代代的更替，所谓的正义秩序，总有一天会变成天使对其他文明的独裁与殖民。
天使以强大的武力和无比先进的科技，奴役其他文明，因为天使的喜好将资源倾斜在她们喜欢的文明身上，牺牲一些文明，让另外一些文明获得好处…等等，这些情况完全有可能发生。
尽管地球有可能会是这些情况的受益者…然而，这并不能掩饰，正义秩序，会因此而崩溃…
蕾娜仰头看向原本天使所在的地方，喃喃自语道：“太可怜了…没想到堂堂的宇宙之主，天使文明的王在你眼中竟然这么的可怜…”
“只是那所谓的神圣凯莎和你想象的真的一样吗？”
“现在的神，掌握了不少的可以永生的方式，三代的神体在普通的情况下基本上便已经不会死亡了，在大时钟的资料之中，在成为四代神体之后，即便是恒星爆炸也不可能炸死四代神体，只需要非常短的时间就可以将炸碎的身体汇聚完成。”何明摇摇头，解释说道，
“但是永生，真的就那样简单吗？”
蕾娜若有所思，永生的手段从神体科技出现后就已经存在了，甚至在此之前，便有其他的永生的方式。
然而已知宇宙中，活了超过一万岁的老古董…不超过一千个，而且相当一部分集中在少数的几个顶级文明之中。
宇宙之中很多巅峰的三代神体，都因为这样那样，看起来很不可思议的原因…死掉了…
人类的永生，与文明的长存…在已知宇宙，都是相当困难的两大课题！
“上永生很简单，但是越是强大的人，掌握知识的速度就越快，然而在观测工具没有太大的变化的时候，其实她们所可以被认知的知识的数量并不会有太多的突破。”
“人类，因为未知…才会显得更加的有活力…凯莎知道的太多了…而且因为那唯一被探明的前路太过于颠覆已知宇宙的认知，她已经进无可进了！”
何明摇摇头，叹气道：“思维黄昏，现在的凯莎的灵魂已经进入到黄昏的阶段…她不会畏惧死亡，或者说，现在的她大概对死亡已经产生了一点点的好奇了…”
愣了好大一会，蕾娜才有些忧虑的说道：“未来的我们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也会陷入这样的思维黄昏吗？难道这是神最终的归宿？”
“你现在才多大，刚出生的婴儿就考虑自己只剩下几万天好活了，人生太难了…你不觉得有些滑稽吗？”
何明瞥了她一眼，淡定的说道：“而且凯莎这个样子，很大的原因是她不想接受终极恐惧这样一个设定…她唯一的活路，便是这唯一向前的路…”
“不用担心这个，对于人类文明来说，对于已知宇宙来说，只有死掉的凯莎才是最好的凯莎…”
“她挡了太多人、太多文明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