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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无聊为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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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无聊为伊寂寞宫花红TXT黑龙网,TXT,TXT网  ln'天子说,“朕知道你着急回去,实在大可不必,老祖宗牌瘾儿大,庄亲王更是个不打三十圈下不了牌桌的人。朕掐了点儿,才过了一个时辰,他们正是玩兴浓的时候。”

  锦书听得腿肚子转筋儿,兔子尾巴点儿长的路,他们走了泰半个时辰,虽说还办了杨大喇,可也没费太多的手脚,这一路用的时间够久的,照这么算,都能跑出午门去了。她窥了他一眼,呐呐道,“那仆从也得回去啊,老祖宗那儿短不得人。”

  天子负手仍是徐徐的踱,“你伺候老祖宗使得,伺候朕就使不得?朕记得你前头还说,老祖宗是主子,朕是正经主子来着,难不成是哄朕?”搜索尽在zhui小shuo

  锦书驯服的应,“仆从句句肺腑之言,不敢欺瞒万岁爷。”

  天子轻轻哼了一声,“你胆儿肥得很,朕可不敢认定你是个老实人。”

  锦书冤枉的半张着嘴,“好比说呢?”

  天子听了那句“好比说呢”,差点没笑出来,心思转了转,他居心套她的话,“你在景仁宫那几天,是太子亲侍汤药吗?我瞧是他身边的人代庖的吧!太子擎小儿娇惯,他身子欠好,谁也不能叫他受累,让他整夜的侍奉你?除非你的体面比朕还大。”

  锦书是夜里想了千条路,醒来照旧卖豆腐。她本就实心眼儿,被天子一绕,没注意就说漏嘴了,脱口道,“仆从哪能叫太子爷伺候呢!太子爷有外县的通本奏章要批,整夜的连眼都阖不了,我再让他费心,那仆从不是活该了吗!”

  天子挺起了胸膛,这事儿实在特简朴,先头是他自己嫉妒冲昏了头。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连坐都费劲,太子体人意儿,寻常又极其的洁身自好,哪能趁这当口…咳咳,他是有点为老不尊,不外细推敲,正是这个理儿呀!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那里锦书咬碎了银牙,这人忒坏了,他还在琢磨那桩事儿。自己肚子里没有弯弯绕,被他一算计就上套了,不外瞧在他前头失态成那样,她也不忍心接着气他,万一真气出个好歹来,他这几年励精图治的山河岂不无福消受吗?

  “到底是这样。”天子沉吟,脚下愣住了转身看她,从钮子上解下金链子往她手心里一放,“上回朕收了你的表,现在还你。”

  锦书怔忡着握在掌中,不太明确他拿去的工具怎么又还回来了。这会儿也不问那么多,蹲了蹲身子道,“仆从谢主子赏。”

  天子挑着眉说,“你谢得倒快!这不是原先那块了,太子送你的怀表叫朕砸了。”

  锦书心里拔凉,低头托着看,一样的花纹,一样的挂件儿,没哪儿有差异呀!她捏了鎏金钮儿,表盖子弹开了,背上写的不是“东篱”,竟是各缺了一笔的“澜舟”二字。

  她慌了神,胸口咚咚直跳,只定定看着他。

  天子被她瞧得心虚,吞了口唾沫说,“你别惦念太子那块了,这是朕赏你的,你只管带在身上。御赐的工具好好收着,内务府转头要记档的。”

  锦书垂下头说,“仆从受之有愧。”

  叫天子喜欢着,那就是当之无愧的。天子料她又要推脱,便岑寂脸说,“你可仔细了,朕的犒赏你敢不接着,这是大不敬!细论起来是什么罪过,你不会不知道吧?”

  锦书不敢有违逆,只好攥着拳头道是。

  天子不再说话,沿着甬道中间的御路悠哉前行,风吹动了他腰间的行服带,引得细索子和白玉环相撞,出簌簌的脆响。那马褂上的开光柿子和如意纹被日头一照,衬着湖色的冰梅纹暗花缎地,似乎置于冰雪之上似的熠熠生辉。

  锦书低头托着怀表,只以为那怀表兀自起了烫,叫她拿捏不住。再看天子时,他已经进了徽音左门,门上的太监垂手跪着,背后的辫梢儿直拖到了皂靴的粉底上。

  御前的太监早就在边门上候着了,一见天子就撒丫子跑了过来。常满寿远远打个千儿,又紧走几步上前接了天子的帽子,边道,“主子回来了?户部、礼部,并军机处才刚递了膳牌子过来,几位大人来给太皇太后叩头请安,这会子在偏殿西暖阁侯驾呢。”

  天子嗯了声,问“庄亲王牌桌上下来没有?”

  常满寿笑道,“王爷一早儿就在暖阁里等主子了,眼下和臣工们吃茶说笑呢。”

  天子眉眼间尽是舒展的笑意,接过热帕子擦了擦手,方道,“今儿扰了庄王爷雅兴了,改明儿个再凑齐了人陪他摸两圈吧。”

  奉旨搓麻,多叫人兴奋的字眼儿啊!常满寿欢实而响亮的应个嗻,正要引天子进殿,天子转头对锦书道,“这会子不得闲,等花朝节那天游湖,朕打人给你送两只叫蝈蝈来。前儿南直隶总督进京,在怀里揣了几千里送进宫来的,是‘夏叫’,你好好伺候,等端午就能开嗓子了。朕不愿意养,怕贫困,你替朕看护着,朕有空就过来瞧。”

  各人都是智慧人,这点心思尚有什么不明确的?说透了就是先下个饵,然后隔三差五的来凑凑热闹,有了由头才好名正言顺,万岁爷多早晚爱玩蝈蝈来着?以往得了都往皇子们的寓所里送,这会儿调转了枪头冲慈宁宫来了。

  这原本是莫大的抬举,她应当谢恩才对,可锦书却苦起了脸,她绞着手绢,大眼睛水汪汪的像只受了惊的鹿,她说,“回万岁爷,不是仆从不知好歹,仆从没法子养蝈蝈,仆从打小儿怕虫子,不管是蝈蝈、蚱蜢照旧纺织娘,仆从望见就畏惧,您让我养鸟养狗都成,就是别叫养虫。”

  天子打了个咯愣,心说你这人还真没意思,乾隆天子送个“油葫芦”给没出阁的孝贤皇后,人家孝贤皇后还和兄弟忙着伺候了两冬呢,到了这儿,显着祁人都爱玩的玩意儿,连个名字都不念了,一律管叫虫子,也忒伤人心了。

  “既这么…”天子顿了顿,“那就不养了。常满寿,付托上虞处,挑个张家口新上贡的百灵窝雏儿给女人送来。”

  常满寿打了马蹄袖领命,心里暗叹好家伙,真够上心的了,天子给犒赏还能挑肥拣瘦,这丫头可是唯一份!听听主子怎么称她?女人?这宫里能叫天子用上这类敬语的真不多,只有皇后主子才得万岁爷开尊口叫上一声“娘娘”,偌大的内廷有哪个宫女有福消受天子这一声“女人”的!

  锦书对养鸟还能提起那么点兴致,老祖宗养了两只鹦鹉,投食加水的时候一块儿伺候就成了。她垂着眼睛肃了肃,“仆从一定把鸟养好,谢万岁爷赏。”

  他们在滴水檐下说话,暖阁里的玻璃窗前码着四五个脑壳,个个是红顶子,中规中矩的一二品补子。最边上的宁波侉子卢绰把嘴咂得叭叭响,“这宫女儿和上回随扈的允许小主长得像!”

  庄亲王嗤了声儿,是谁人晋了允许的和她长得像才对,这里头的门道他听李玉贵说了,太子煞费苦心寻摸来的赝品似乎不起什么大作用,瞧瞧眼下,还不是蜜里调油!

  户部尚书丁广序不常进内宫,却是个消息灵通的主儿,他眨巴着胡椒粒似的小眼睛,说,“这位就是太常帝姬啊!”

  众人大眼瞪小眼,礼部的宋裕摸着胡子道,“论理儿,咱们做臣子的不应过问后/宫的事儿,万岁爷日理万机,别说一个丫头,只要是他老人家喜欢,就是一车又何妨!可这位身份太特殊了,说句特此外话,要是侍寝的时候使点儿什么腌臜手段,你说咱们主子可怎么办?依我说,照旧忍痛割爱的好,选秀就在眼前,什么样的绝色找不着?”

  “您快别说!”庄亲王大摇其头,朝着肃立在一边的李玉贵一努嘴,“李总管最知道,您这话是在理,可您在万岁爷眼前好歹别作声儿,算是帮了咱们大忙了。”

  宋裕问,“怎么的?这是…”

  这是着魔了!大伙儿心里都明确,可话谁也不敢说出口。吐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万岁爷什么性情?有时候连庄亲王都怵他。马背上的巴图鲁,浴血奋战,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开国天子,不是受祖辈荫佑,长于妇人之手的太平天子。他的铁腕如今是收敛了,可不代表臣子可以随意左右他。别以为那些奏议、弹劾,他岂论是非都能接受,他要以为你管得太宽了,你的乌纱帽就得在脑壳上晃悠,轻则摘了你的顶戴花翎,重则叫你大头搬迁!眼下诸位都有家有口的,妻子儿子一大堆,这要有个三长两短,一小我私家坏事,牵连的是一窝。别说暖阁里的这几位,就是谁人山炮昆和台,要过问天子的家务事,那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李玉贵像只没嘴葫芦,闷声闷气儿在那儿戳着。众人看他,他只作不醒事,一张大驴脸子半抬着,脸上是半笑不笑的心情,打个千儿道,“诸位爷,仆从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仆从只有一句话劝告大人们,有什么说头,千万绕开了那位,方是上上之策。”

  庄亲王平易近人道,“主子爷不容易,诸位臣工多体谅他吧!咱们只管替他分忧,是臣子们对主子的孝道。他爱谁,喜欢谁,那是他的私事儿,咱们别管,也别问。你们想想,连泰陵都着手修缮了,尚有什么呀?太皇太后没得着信儿吗?还不是睁眼闭眼的,咱们何苦找那晦气!”

众人都颔,才说完,望见天子已经迈进了偏殿的门槛,忙精神一抖分边站好了,等天子进了暖阁,马蹄袖连忙甩得山响,齐齐跪在金砖上叩  “仆从们跪侯圣驾,主子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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