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府里第二波筛查之后,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悠悠醒转的。
因昨日宿醉,太子醒来时头疼欲裂,而眼看上朝时辰就到了,漫不经心的听李公公和谭唯贤说,府里昨晚进了贼人,不由得先把护卫太子府的侍卫大骂一通。
听到窃贼居然进了外院、他的卧房后,顾不得别的,急匆匆赶到卧房。不知摸到哪里,打开两个暗格看了看,松了口气的同时,面色也不太好看。
这些贼子着实的不长眼,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摸进太子府,却只看了看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除了能让他这个储君少些颜面,还能有什么用?
虽然太子面色难看,跟过来的谭唯贤还得硬着头皮请示工作:“昨夜,微臣借口说天色太晚,府里没什么损失,就没大肆张扬此事。宫里有人过来询问,微臣只说是小毛贼不长眼,想进府里偷东西,被府里的侍卫赶走了。不知殿下的意思,要不要通知五城兵马司或者亲卫营,缉拿贼子?”
谭唯贤连窃贼是奔着太子书房和卧房而来都没敢提,生怕被皇上知道,会猜测些什么。
他只推说那是几个小毛贼,没头没脑的撞上来,发现不对,立时就跑了。因着夜禁,太子府又没损失,也就没多做计较。
太子脸色青白、眼神虚浮,精神很不好,这时,见时辰不早,忙着招呼小厮服侍他洗漱更衣。
一边对谭唯贤的奏报很不耐烦:“五城兵马司去打个招呼就是了,小毛贼有什么好缉拿的?”
若真的拿到了,那怎么办?让人供出他府里有两本账册?还是说,在他卧房的暗格里,放着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说到底,都是府里这群侍卫饭桶!
这么想着,神色更是不善,“就算小毛贼,胆敢进太子府偷盗,那也是罪该万死。你去问问徐虎是怎么安排人手的,居然连几个小毛贼也留不下?他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谭唯贤怔了怔,他对外推说是小毛贼,可自家人是知道来人深浅的。就冲太子的暗格被人家轻易发现、轻易打开,那能是小毛贼做的事情吗?
暗叹一声,谭唯贤只得再把话说明了一些:“这几个人来的蹊跷,而且飞檐走壁,直奔殿下书房和卧房。微臣怀疑,他们是奔着某样东西过来的,没准就是幕后之人就是福王或者禹王。甚至也可能是厉勉的人,殿下要心里有个准备才好。”
“等孤登基,一定先要了厉勉这条狗命。”提起那个只认得皇帝的走狗,太子很是愤怒,“好啦好啦,孤知道。你还是妥善把侍卫安排好,以后若再进来人,直接把人拿下,什么事情问不出来?既然这次没得手,不管幕后之人是谁,即使是父皇,他们没拿到真凭实据,能把孤王这个储君怎样了?”
两人鸡同鸭讲的说着话,完全没想过再去好好查看,那重要的东西是否还在原处,太子就急匆匆出府上朝去了。
如今,朝堂上气氛依然凝重,沿海驻军正在憋大招,原州旱情不见丝毫减缓,各地暴民倒是基本控制住,可灾情依旧,也就依然让皇帝心情不畅。
朝堂上,各位大臣都噤若寒蝉,太子府昨夜有点动静可,可人家太子府的人都说是寻常小毛贼走错了路,在这等严峻的形势甲下,当然不会有人过分操心。
于是,朝事按正常议事程序,启奏议事完毕,大家各自从大殿出来。
瑾融神色如常,规规矩矩去了吏部,做他的协理差事。
太子顶着疼得要裂开的脑袋,硬着头皮去了户部。强撑着进到户部,进到他那见单个的房间,房门一关,就倒在一张躺椅上。
阁部派来的三个官员做事的厅堂,三人并没有亲自查看账目,而是由他们带来的几个书吏,一册册一页页的翻看计算,并作记录。
这三人端着茶,则很有些犯愁。这个差事着实的不好干,查户部就是查太子,在户部查账册,那就是找太子麻烦。
查到了,固然能向皇帝交差,却也把未来的皇帝得罪了。若是查不出毛病…他们也不能编造证据,硬栽赃、诬陷国之储君吧。
若是最终查不出端倪,太子这里是妥当了,可皇帝那里呢?怎么交代?
三人今日计划找库藏官郝如海,查库藏最后几本账册。
三人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远远看见郝如海捧几本账册穿过天井,往他们这处厅堂走来。
走到天井正中时,郝如海脚下不知怎的,居然趔趄一下,一个踉跄差点直直的摔趴在地上。
幸亏身边有两人路过,被扶了一把,郝如海才稳住了身形。
“郝大人小心些。”这人是负责贡赋的笔帖式李铮,郝如海站稳,李铮拱了拱手,打算告退。
同行的江一凡也打了个招呼,顺脚把一粒不大不小的石块踢到一旁,嘀咕道,“不知今日是什么人当值清扫院子,这也太疏忽了。”
江一凡虽然在户部没什么实权,可终究挂着一个副主事的职位,比郝如海品级高。
郝如海躬身给江一凡回礼致谢,又把手中有些散乱的账册捧齐整一些,才继续往三位监察大人的厅堂走来。
郝如海给三位上官行礼,捧上账册,说道:“这是几位大人要的、近期物资调拨记录。三位大人如有疑问,尽可询问下官。下官旦有所知,一定知无不言。”
三位官员自然不会把郝如海的话当真,他们来这里驻守已经有些天了,这些话没少听。而实质性的东西,整个户部,没人肯透露一星半点二。
太子的地盘儿,又容不得他过分逼迫,才把他们陷入如今这进退维谷的境地。
不得不说,太子和太子一系的人,做事极为老道谨慎。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户部一定有疏漏之处、有贪墨的行为,却硬是查不出丝毫端倪。
三人中,为首一人是刘成之副手,名叫秦浩。
秦浩很是兴味索然的伸手点点,“账册放这里吧。户部的诸位大人做事,真是严谨的很那,让我等不得不钦佩。”
言语口气中的讥讽之意,溢于言表,其中也不乏恼火。
郝如海一点儿不着急,把一叠账册奉上,躬身应道:“大人谬赞了,这都是下官人等分内之事。”
秦浩把账册略作翻动,给位于两边二人各拿了一册,“二位大人先看看吧。”估计又是一本滴水不漏的账册,就算查看,也发现不了什么,白浪费大家伙儿的时间。
他吩咐郝如海,“行了,郝大人去忙吧。我们先看着,今日下衙的时候,你过来取。”
郝如海行礼告退,刚直起身退了一步,打算转身之时,忽然看见秦浩从账册中抽出一本,明显和其它账本不一样。
他一扫之下,眼眸立时就是一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