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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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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晋的丞相吕凯显得很是谦虚低调,散了朝,他便像往常一样静静退朝,静静出门,对那些想要讨好他的大臣们,也只是面无表情地拱拱手,连一句话也没说,就匆匆离去,让那些刚刚作出谄媚笑容的大臣们尴尬地碰了个软钉子。

  而萧天赐也是像往常一样出门,虽然没了丞相一职,以后也不上朝参政,但毕竟还是顶着一个侯爷的名头,所以其他大臣也就改了称呼,萧侯爷萧侯爷地打着招呼,不过比以往却也是冷清了许多。更多的大臣们则是在观望,默默祈祷着自己可别站错了队。

  很快,金銮殿中的大臣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来两个磨磨蹭蹭的,正是右都御史王鹏飞王大人和兵部尚书袁水。

  “你们跟朕来。”等到那吉祥挥挥手让武卫关上了门,周重光才对那两人说道,便起身。

  “是,皇上。”王鹏飞正正经经地拜谢一声,袁水也赶忙抖索精神,嘶哑地说着,赶紧跟上周重光的脚步。

  “袁老爱卿,你有何疑虑?”周重光在前面走着,头也不回地问道。

  “回皇上。”袁水拱了拱手,“皇上,老臣不知皇上要提拔鲁家长子是为了什么,虽是连中三元的状元,也确有才气,但,但其太过孤傲,锋芒太现,而且尚年轻,是在是不适合提拔到如此高的位置。更何况,更何况山东鲁家一向对朝堂没有兴趣,更别提这兵部了,恐怕,恐怕…”

  “老爱卿。”周重光轻轻唤道,顿了一顿,又说道,“如果是鲁家请求朕将鲁子然安排进朝堂的,那又如何?”

  “什么?”袁水愣了一愣,“是…鲁家那个老酸腐?不对…鲁家,从不争…”

  “不争,不代表不站队。”周重光说道,“鲁家,很有趣,千百年来,他们的站队,从未错过,所以鲁家才能延续这么多年…朕觉得他们现在的做法是正确的,无比正确。”

  “那皇上…”袁水还要问什么,便被周重光打断。

  “老尚书,无论鲁子然是什么,英才也好,蠢材也好,只要能将鲁家绑住,小小的兵部侍郎算什么,这兵部…总不可能轮到他来管吧?”周重光微微一笑,“毕竟是千百年不倒的家族,总不可能一点实力都没有。”

  袁水默然许久,终是又开口问道:“那,鲁家…”只说了这三个字,便再也没有出声。

  周重光眼中寒芒一闪而过,“现在…任它吧。”

  袁水不再说话。

  “皇上。”静静跟在袁水旁边听了半天悄悄话的王鹏飞终于开口,“请恕臣直言。”

  “王爱卿请讲。”周重光显得心情很好,很是耐心地回道。

  “臣留下来不为何事,就只为了皇上收回成命。”王鹏飞不卑不亢地回道,“这萧铭对我们毫无益处,实在是不应该让其进入都察院…恕臣直言,若不是皇上事先向臣解释此事,今日臣必定要拼死直谏…不过臣思来想去,完全无法理解皇上的所作所为,提拔鲁子然尚有原因,但是这萧铭,让这等纨绔留在朝堂,日久必生祸端。”王大人显然肚子里憋了一股子怨气,他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皇上一定要提拔萧铭这个纨绔。

  “王爱卿啊…”周重光叹口气,“朕,可是等不起了。”

  “可是,可是,萧铭这等纨绔子弟,有何用处?”王鹏飞这暴脾气啊,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不过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如果朕告诉你,朕,也不知道,你会有何感想?”周重光背朝两人,不为人知地露出一丝苦笑,“朕,决定赌最后一把,因为,朕实在是,等不起了啊…”

  “…”王鹏飞沉默片刻,“皇上,皇上乃天子,与天同寿,臣相信,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周重光摇摇头,“朕不仅是等不起了,更是,等不及了啊…知道为什么朕选中萧铭么?因为啊,因为…”周重光突然哈哈大笑,“因为那是一个和尚给朕的建议,哈哈哈,一切都回来了,都回来了,二十年,哈哈哈…”

  王鹏飞听到周重光的话,呼吸一滞,便再也没有说话,他们三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着。

  “哎呦,吕先生,您又来了。”迎宾楼的小二一看见门口那穿着便服的小老头,立马抖擞精神,笑脸迎了过去,“吕先生,老位置?”

  “麻烦了。”吕凯点点头。

  吕凯是一个木讷寡言没有兴趣爱好的官——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但如果你有兴趣连续跟踪他一个月,睡觉解手都不离开的话,就会发现,他有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爱好,那就是饮茶,每日都饮,散朝回家沐浴之后,午餐时间便到迎宾楼里点上一壶碧螺春,一碟绿豆酥,除非有公务在身,否则万年不变。

  今天他没有什么公务,便照常来到了迎宾楼的老位置上,不用说,小二早已准备好了碧螺春,绿豆酥,陪着笑脸恭候大驾。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其他任何人来交谈,吕凯缓缓品着茶,抖抖索索吃俩口绿豆酥,表情呆滞地看着窗外,然后再喝一口茶咬一下绿豆酥,半个时辰便就这样过去了。等茶添了两次,不多的绿豆酥被吃得干干净净,吕凯便拍拍手,放下刚刚好的铜板,面无表情地从迎宾楼出去。

  “奇怪啊,这吕老头,好像一点问题也没有。”在黑暗中有几双注视吕凯的眼睛,不过他们盯了吕凯好久了,什么也没发现,见到吕凯出了迎宾楼回家,便立马跟了上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吕凯走后,小二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收拾好桌子,并且同时将桌上的铜钱拿起来——同时拿起的,还有一枚混在铜钱中,颜色与铜钱相差无几的扁圆泥块。

  小二回到了后厨,在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打了盆水,化开泥块,展开里面被揉搓得褶皱得不成样子的牛皮,仔细看了一遍,便张嘴吞下,立马打开后门,撒开腿就往街上跑,不一会便消失在街角。

  “先生,朝中有消息传来,这萧铭和鲁子然破天荒地被皇帝看上,把他们都提上了高位,一个是左都御史,一个是兵部侍郎,而萧天赐,居然真的致仕,不过皇上赏了他一个侯爵…这,这是怎么回事?皇上他要干什么?”晋王府,晋王书房,晋王端坐在座位上,倾身问面前的中年人道。

  “皇帝啊…”中年人说道,“王爷觉得,咱们目前最缺什么?”

  “我们?”晋王愣了一下,有点受不了这中年人的跳跃性思维,不过还是回答道:“时间,实力,机会。本王都缺。”

  中年人点点头,“那泰王和福安王,他们又缺什么?”

  晋王思索片刻,才回答道,“机会。”

  中年人又问道:“那皇上呢?”

  晋王皱起眉头,想了又想,终于是抬起头,“时间。”

  “对。”中年人抿了口茶,“泰王缺,缺的是机会,一个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机会,这也是他目前隐忍的原因。我们,什么都缺,是不得不忍。但是皇上他啊,缺的,却是时间,只要时间一天天过,他们的胜算便一天天减少,所以啊,他们必须要采取最猛烈有效的方法,进行最后的决断了。”

  晋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这又有什么关系?”

  “王爷您想想,若是有一天,皇上他…崩了,那么,那个位置会是谁的?”中年人神神秘秘地说到。

  晋王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当今皇上,其子都是莫名其妙夭折,至今没有任何子嗣,而当今皇室中人,只剩下泰王,晋王,福安王,若是要求正统…则必定会是泰王即位,这是毫无疑问的。

  “想明白了?”中年人看着晋王,“所以,泰王,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可以无限隐忍下去,或者等到一个机会,瞬间爆发起来。而我们不行。皇上,更加不行。”

  “那…那我们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晋王有些惊恐地说到。

  “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的机会。”中年人万年没有表情的脸突然露出一丝难看的微笑,“只要利用好了,所有人都是我的棋子,所有的…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我铺路而已。”

  “真的?”晋王喘着气,有些狐疑地问道。

  “当然,因为啊,现在是二虎相争,而我们只要做好旁观的猎人就好…”中年人冷笑,“若是拿条老虎占了上风,我们…就射拿条。”

  晋王认真地听完了中年人的话,便立马开口,“先生能否再详细说说?”

  中年人显得脾气很好,缓缓开口,“以前的朝堂上,萧天赐独断朝纲,而王爷们却无法参政,所以,在朝堂明争中,泰王,我们,都不是对手。而且皇帝还掌握住了兵部,虽然大部分只是表面掌握,不过二十年来,能够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切都显示,无论是泰王,还是我们,在政治之上,都落后皇上太多了,几乎就表示,我们无法获得‘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机会。”

  “嗯哼。”晋王点点头。

  “这也就是为什么泰王最近不安分的原因。”中年人说道,“因为他除了等皇帝死去,或者等着被皇帝除去,看不到任何机会。狗急了也会跳墙,何况堂堂泰王?但是若是通过那种手段进行…那便是谋反了,但泰王没有任何可以谋反的理由,即便他的实力大到完全可以谋反,也不能保证成功后,能将所有人都灭除。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充足把握、泰王生性谨慎无比,隐忍非常。这三点,就注定了泰王不会轻易谋反,除非,就是我刚刚所说的,看不到任何机会,狗急,跳墙。”

  晋王脸色凝重,“那就是说…若是泰王一心要反,那不是,那不是…”

  “不会。”中年人自信道,“若是三天前,我还不会如此肯定,但现在,我可以肯定,泰王不会反。”

  “为什么?”晋王疑惑道,“因为萧天赐致仕?”

  “不,因为吕凯他,当上丞相。”中年人说道。

  “你什么…”晋王一惊,“你是说!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中年人回道,“不过,当你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最后一个,便是答案了。吕凯,不是皇上的人,不然萧天赐完全不必要致仕,那么,泰王就很可能反,皇上便完全无法得到时间,他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当然,吕凯不是我们的人。那么,吕凯就一定是泰王的人了。”

  “难道不可能是中立的么?”晋王问道。

  “不,就算他想要中立,泰王也一定会将他,变成自己的人。”中年人轻轻说道,“平衡,皇帝在创造平衡,用可以看得到的力量削弱换取更多的时间,这便是皇上的想法。”

  “那,那皇上要干什么?他,他会怎么做?”晋王忍不住连续问了两个问题。

  中年人这次的答案很简单,就只有两个字,“萧铭。”

  “…”晋王没有说话。

  “王爷,放心,我刚刚说过,这一次,我们是猎人,或许力量是最小的,但,绝不会是失败者。”中年人自信道。

  “…嗯。”晋王呼出一口气,“辛苦先生了…先生,本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中年人随意道。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他明知自己没有子嗣,若是自己驾崩,那个位置一定会是泰王的,但是却一定要除掉泰王?”

  中年人静静想了想,许久才抬头,“权力,无上的权力,只要握在手中,便一辈子放不下的权力。”

  晋王没有说话,不过眼中出现一丝狂热。

  其实中年人的话还没说完,除了权力…或许,更多的便是仇恨吧。中年人心中冷笑,猎人?猎物?都是彀罢了,一切,都是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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