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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易安打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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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还分各品之正职与勋、散官。然而,无论何类,皆是朝廷命官。也只有进士身份,才算真正的“入仕”。武官,又是另外门类晋升之阶了。

  探花郎吴益的去处,就颇费周章。

  御书房,赵构提议,让吴益先挂翰林院学士,其实陆续为各部“行走”,将朝廷各部的事务,都熟悉一遍。然后,再外放历练去。

  吴央为此很为难。翰林院学士,各部行走,最培养人的途径与机会。简直就是将吴益,作为宰相后来人般培养。她十分感动之余,依然不同意。

  “君上,你对吴益的厚爱,简直无以复加呢。然而,你也知道,秦桧在朝,年轻的吴益,可能难免被陷入秦桧,独钓金龟婿的一个个圈套。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啊!我很担心哪!你清楚,感情问题,最令人无奈。一旦吴益被引入彀,则难以自拔。届时,你我岂非对此结果,无可奈何?!”吴央,微笑而温和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与担忧。

  呵呵,赵构一笑道“也是。我本来早就与你父亲商议过,让吴近将吴益带在身边,好好教导几年,我将来有大用。如今,意外的是吴益高中一甲,我又改变想法了。想放在朝堂,我自己亲自培养。既然,你这么忌讳吴益,做了秦桧女婿,只好按原来计划。那就还是让吴益去明州吧,先挂虚职历练,然后派他某个海港州府,为朝廷闯出一条通海之路。我对他,寄予厚望啊!”

  说到这,他握住她的手道:“我的央央,我看你就是操心的命,总有操不完的心。我想,如果秦氏女执着到底,外加如果她与咱们吴益,真有缘的话,那也是挡不住的,不是吗?假如,你总是为此耿耿于怀,必然影响情绪,也会连带我也跟着不愉快,何必呢?我看,你就随其自然吧,好吗?”

  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啊!她不禁陷入深思。是啊,假如有缘的话,她作为姐姐,难道棒打鸳鸯不成?她无奈地阖睑,内心挣扎了好久,好久。

  “好吧!如果鬼使神差,将来吴益会爱上秦氏小娘子的话,我答应你,顺其自然就是。何况,我许过吴益,如果他一甲及第,今生可以求我三件事。等同大额银票,用一张,少一张。我许他,自然也等同你许他。是么?”

  “呵呵,宝贝,你真有意思!”

  赵构笑容可掬地望着她,调侃而默认。

  进入七月,入秋了。吴益,早已经离开临安,离开了家,任职去了。

  家里,就剩吴盖陪伴母亲。自然,还有李师傅需要他费心。

  一天晚膳后,吴盖急匆匆跑来找吴央。

  “姐姐,现在怎么办?我师傅决定要打官司,状告张汝舟那个混蛋了。”

  “怎么了,混账姓张的,又打大师了?”

  “最近倒没有。春闱前,他暴打师傅,师傅却阻止我打他。他落榜,又暴打师傅,我便不再告诉师傅,狠狠揍了他一顿。按姐姐吩咐,我没有打他的脸,也没有打断他的手脚,但是内伤肯定严重。师傅知道是我干的,还很精心地,护理了他。他伤好后,居然谋到了一个更好的新职务,叫什么,右承务郎、监诸军审计司官吏。自从他谋到新官,师傅就决定要告他了…”

  “盖哥儿,谁要告谁了?”赵构来了。

“小生,拜见陛下  !”边说边鞠躬。“陛下,是我李师傅,要状告张汝舟了。”

  “你师傅不知道,按宋律,女子状告夫君,无论输赢,要下狱两年的么?”

  “师傅知道的。师傅说,为了与姓张的撇清关系,什么代价都值得。”

  “你师傅让你来找你姐了?”赵构温和地问。

  “嗯,师傅写了封信,要我设法,送到师傅前夫,赵前辈的表弟綦崇礼手里。还嘱咐,不能为此打扰我姐姐。可是我不认识綦崇礼,担心误事,只好找姐姐商量了。”

  吴盖说完,取出信件,拿在手上,犹豫着不知道该递姐姐,还是姐夫。正为难着,赵构伸手拿去。只见信封写着“投年翰綦公崈礼启”,而且没有弥封。

  “吴央,没有弥封,应当可以看看吧?”

  吴央见赵构问,便点点头。赵构抽出信笺,看完递给吴央。上面写道:“既尔苍皇,因成造次,信彼如簧之说,惑兹似锦之言。弟既可欺,持官文书来辄信;身几欲死,非玉镜架亦安知,僶俛(min.miǎn,勤勉,努力)难言,优柔莫决,呻吟未定,强以同归。猥以桑榆之晚景,配兹驵侩(zǎng.kuài,牲畜交易)之下材…”

  待吴央看完,将信笺放回。赵构道:“好象也没有请綦崇礼,过问诉讼嘛。”

  吴央道:“是没有。然而綦崇礼是赵明诚表弟,大师以苦衷相告,綦崇礼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会尽力援手相问的。我,也不会等闲视之的。”

  见吴央一脸严肃,赵构安慰道:“你不用太担心。我早就查阅过朝廷年纪了。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字文叔,乃继苏门后,四学士之一。我伯皇宋哲宗元祐年间,官拜太学正。李清照的母亲王氏,出身名门世家,乃我祖父宋神宗,元丰年间,大名鼎鼎的宰相王珪之孙女。刑部,会酌情从轻处置的。”

  “姐姐,师傅说,李迒曾经对张某说过‘玉壶颁金’之诬。师傅说,她曾经对姐姐提过此事。担心张汝舟,届时东拉西扯。姐姐,什么是‘玉壶颁金之诬’?”

  吴央道:“建炎三年,赵明诚奉旨出任湖州知州。尚未上任,就病倒在建康。在养病时,有个叫张飞卿的学士,前来探视,顺便携带一把玉壶,要赵明诚鉴别真假,其实是想赵前辈出钱收藏。赵前辈乃玉石专家,鉴定说,非玉,珉也。张飞卿知道赵前辈不会要了,走的时候,自然把玉壶带走了。后来,张飞卿被金人虏去金国。于是,就有人风言风语传说,说赵明诚用玉壶沟通金国。这个,就是所谓的‘玉壶颁金’之诬,纯属无稽之谈。”

  。国耻之上,又蒙家羞。在青州的爱巢已温情不再,相爱至深的人却情同陌路。夫妇二人溯长江而上,向赣水流亡。当行至乌镇时,李清照面对项羽兵败自刎、霸王别姬之处,身临其境,心潮起伏,宽阔的江面可以极目远眺,滔滔的江水激荡人的心灵。心已疲惫,口干舌燥,金石之声与千古绝唱,却从心底迸发,脱口而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这首五绝,既寄国恨,又融家羞的诗句,令赵明诚沉沦自悔,深深自责。不久,赵明诚应诏回行宫复职,接着就急病而亡。

  往昔之爱已定格为记忆,鱼水之欢早已成昨日黄花。无家可依、切肤之痛的愁,活生生地替代了有肩可靠、沁人心脾的爱。刻骨铭心的爱情已随风而去,烟消云散,悲惨的情爱却随之而来。

  虽然,多年来,大师有你姐姐,有你们兄弟尽心关照。然而,毕竟,形单影只、居无定所、身心交煎的李清照,将心撕裂,嫁给了张汝舟。

  这个道貌岸然的张汝舟,以娶李清照为妻来满足个人的极度虚荣,更贪图人们传说的,李清照所收藏的贵重物品。开始时,君子之行还彬彬有礼,但很快,小人之心便原形毕露。他想独占李清照尚存之视如生命的宝物,遭到断然拒绝。心狠手辣的张汝舟恼羞成怒,对李清照拳打脚踢,大打出手。

  把独立人格,看作比生命还要珍贵的李清照,铁下心来要与张汝舟离婚,毅然走上了这个时代,女人万般无奈的绝路,告发张汝舟大逆不道的欺君之罪。

  这是一条不是出路的出路。按照大宋法律,妻妾状告丈夫,不论青红皂白、对错输赢,都要无一例外地坐牢两年。

  然而,牢狱之灾,也比皮肉之苦,精神摧残,让她容易接受。

  她是准备将自己,创作诗词书画的那双手,伸向冰凉的枷锁,用人身的自由,换取人格的独立。甘愿将她忧国忧民的心灵,象画眉鸟儿被圈进铁笼里。

  要知道,在这个以男人为中心的人世间,女子再婚是不守妇道,离婚是重蹈覆辙,告夫是破釜沉舟。

  李清照,面对着等着她的,世人对她的极度歧视和巨大的压力。因为,同样道貌岸然的社会舆论,与史书的操刀者们,也会众口一词。在肯定她才华的同时,诸如,不终晚节、无检操、晚节流荡无归等等不堪之说,都会劈头盖脑地压过来。

  这就是,抗争被“强压”钳制,文明被“野蛮”摧残的社会现实。

  然而,她依然定下鱼死网破、状告丈夫的决心,纵然遭受千夫指,也在所不惜。以此,维护自己那一点点,可怜却可敬的尊严与人格。

  李清照,这种真正的坚强与刚毅,这种真正的冰清与玉洁,在你姐姐我的心目中,势必更加高大,更加完美。

  旷古大才子稀有,旷古大才女更稀有。既然,文才闪亮象星辰一样的李清照,活生生地存在于我们身边,我们岂能任由其孤苦无依,再添风刀霜剑?

  不,绝对不行!

  吴盖,你明天就去为师傅租个房子,让她自己独处。我想,在这样情况下,她定然不愿意回她弟弟李迒那,更不会同意回到吴家。你租下房子,接你师傅进住后,你必须做到,每天过去陪师傅一点时间。师傅的衣食住行,你都包了。

至于她的官司,交给姐姐了,我来当她的代理人与辩护人  吴央,旁若无人似的,自顾自地自言自语、滔滔不绝。神情凛然,不容忽视的样子,看得赵构与吴盖,也跟着神情凛然,陷入沉思。

  良久,见她不再说话。吴盖道“姐姐放心,案子没有审结前,我照顾师傅。如果师傅被判坐牢,吴盖也会陪师傅坐牢。哪怕在牢房里,我也要照顾好师傅。”

  “很好!假使到了这种有理无处说的地步,姐姐我也会同去坐牢,奉陪到底!”

  “姐姐,那不行!有弟弟我一个人搭进去,就够了,哪能够再搭上尊贵的姐姐?陛下,你说是不是?”

  “你姐姐,有什么尊贵的?一个带刀侍卫而已。陛下放心,吴央而已,又不是吴芍芬,不会影响到陛下的声誉。大不了,我永远做吴央好了。如果到了这种地步,我发誓,出狱后我一定会带着吴盖与大师,到大理去。听说,那里山水秀丽,人性纯良。据说,简直世外桃源一般。”

  呵呵,赵构轻轻笑一声道“吴盖,你现在,更了解你的姐姐,是何许人了吧。这样,吴盖你先回去,按照你姐姐吩咐,先照顾好易安居士。其他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好不好?”

  “是,陛下!吴盖这就告辞。不过,拜托陛下看管好姐姐,不能让她太任性。姐姐要是也去陪同坐牢,吴盖我一定会急死的。我最爱我姐姐了,为了姐姐,我什么罪都愿意受。”

  “唔,好样的!姐夫知道了,你放心吧。”

  吴盖,对着赵构深深鞠躬,然后开门走了。

  吴盖一走,赵构沉下脸道:“吴央,我命令你,不许胡来。什么代理人、辩护人、陪狱人,说说也就罢了。你不就要挟我,bi迫我过问吗?其实不用这样,我也爱才。我明天就吩咐下去,要刑部尚书,到临安府,亲自过问这个案子的审理。我估计,怎么也要判她两三个月的牢狱,但是人可以不要去坐牢。到时候,让李迒陪她到牢房去签个到,就可以离开。一切手续完备后,吴盖要怎么照顾她都可以。什么吴盖陪她去牢房,想都别想。你把我,放什么位置了?至于张汝舟,应当从重判决,从重流徙。此等丧心病狂之人,朝廷不会心慈手软的,你放心吧。”

  话落,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听进去没有?”

  她乖乖地,连连点头,鸡啄一般,硬是把生气的赵构,给逗笑了。然后,乖乖地准备泡茶,犒劳他。心想,有他过问,自然一句顶她千百句。这才是,她想达到的效果。自己的这个男人,真是有够厚待她。

  她越想越开心,十分殷勤地为他一盏盏斟茶,以神情与行动,回答了他。

  赵构,心里更是美滋滋。心想,我的小女人,这下清楚做皇帝心爱女子,有多么幸福与惬意了吧。

  喝完茶,自然是赖着不走了。吴央少不得,与他好好温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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