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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漳河渡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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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泽老将军,不仅自己劝说王爷,不能奉旨割地,也希望鹏举加码劝说。

  鹏举会意“王爷,宗泽将军所言,皆乃我等肺腑之言。万望王爷,体谅我等一片苦心。吴骑尉之前刚刚对我说过,倘若王爷前脚进了金营,她后脚就会闯营赴死。假如一旦发生如此惨烈后果,那么鹏举无论身处何地,定然举义一搏,奉陪到底,绝不会独活。我们红玉姐,以及她的梁家军,皆是这么达成共识的。”

  “好吧,你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再固执已见,那就不近人情,不仁不义了。唉,我若不是皇子该多好,就不用这么两难了。我们几个知己,一起山高江湖远,该多好。白昼,宗泽著书立说,吴央调弦弄墨,我与鹏举垂钓日出日落。夜晚,我们当月对歌,煮酒品茶,海阔天空…”

  “王爷,真有你的,看你把我们拨弄的,向往的不行。巴不得现在,就随你去那美妙的方外桃花源。宗泽将军,鹏举兄,你们说,是也不是?”

  “是啊,该多好。老夫一生都向往着,如是人生。遗憾,从青丝熬到白发,依然不达。”

  “可不是嘛。这样的人生,恐怕读书人都曾经向往过。虽然,能够如此洒脱一生的不多。然,我们偶尔向往,向往,总是可以的。呵呵…”鹏举道。

  吴央笑语“咱们先向往品茶吧。本骑尉,现在就为各位卖弄一番茶艺。你们稍候,立等可得也。”

  说罢起身,备茶去了。在座的,则继续扯闲篇。

  须臾,茶已就。一番功夫茶下来,大家被口颐齿香,调整了心情。

  宗泽、岳飞,分别向王爷汇报了兵员调整问题。正规军减员,通过万余乡兵中,脱颖而出的,挑选几千补充进来。按王爷吩咐,平时,军营的治理与训练,主要由岳飞担纲。宗泽主要忙乎知州事务。战时,主副将都上战场。

  汇报完,宗泽提出,请求王爷驻扎磁州,这样好让他们放心些。王爷看向吴央,见她微而不察地摇头,便说这就要回安阳,磁州有他们主副将驻守,他很放心。

  王爷要走,鹏举要率五百兵马护送,王爷坚决说不用。鹏举退求其次,至少由他带几十精兵随行。王爷见吴央始终没有表示反对,便知道不能再坚持,表示了同意。

  吴央戎装佩剑,也给王爷挂上宝刀,一行人马上了驿道。

  离开磁州,一路上吴央与鹏举,都十分警惕地,一边前行,一边分别关注道路两边动静。到了磁州与安阳之间,大约中间区域,接近漳河渡口,鹏举突然举手表示“停!”。接着对吴央吩咐一番,这才挥马前行。

  估计他们刚刚到渡口,便四面传来一片喊杀声。听声音,起码不下千余人。鹏举几十人,被千余人包围了。

  吴央,紧紧握住王爷的手说“君上,你别太担心。你就呆这岩石后,千万别动。不管发生任何状况,你都不能出去。”

  “你要出去?除非我们一起。不然,我不同意。”他拽住她的手。

  “君上,情况紧急。你一起去,会导致我与鹏举畏首畏尾,反而不利。再说,鹏举他是我义兄!君上,你放心。你的吴央,有够智慧的。只要你别出去,我就死不了。如果你出去了,没准我就完蛋了。”

  她拔出匕首,放他手上。再从包袱里,取出装有霹雳炮、铁火炮、火球,各两个的小包袱。紧紧拥抱了王爷一下,提剑离开。然后从旁边,拖来几枝,干枯的松尾与灌木枝,无规则而随意性地挡住,看向岩石的视线。然后一脚扫断一株拳头粗松尾,拖上驿道,用粗绳,将松尾挂上马鞍。

  做完这些,前后不到三分钟。接着拍拍马儿脖子“羚驹儿,看你的了。”

  她跨上马,向磁州方向疾驰一里地,再返回疾驰,抵达交战渡口附近。下马,对马儿边比划边说:“羚驹儿,你跑回去,再回来,就这么来来回回地跑,听懂了吗?”马儿马上作出反应。她一拍马儿屁股,羚驹儿果然拖着松尾,奔驰而去。驿道上,更加尘土飞扬。

  吴央,马上腾越上一颗大树。纵目观去,看见鹏举他们,每六七人一组摆阵。即,六七人紧紧围成一圈,哪个方向都能够御敌。打散一个,马上靠拢,没有单独的。她立即点燃一个铁火炮,用力向敌群掷去,再点一个,再投去。然后飞跃下树,飞奔一段,再上树,再连续投弹两个。再跑,再上树,再投。没了,她飞跃下树,持剑等着羚驹儿。

  羚驹儿见主人,马上停下立定。她解下松尾,说:“羚驹儿,你好样的,你做的非常好。现在,你快快回去,找那个,我教认识过的,有白胡子的宗泽将军(她比划着下巴),带他来救你主子。将军一看见你,就知道主子我有难了。知道了吗?快,快去!”羚驹儿一听,撒腿就往磁州方向奔驰而去。

  敌人,被突如其来,且不同方向飞来的炸弹,炸矇了。火弹投掷处,一片火海。有人大喊“不好了,磁州宗泽军来了!”敌人纷纷看向驿道,果然能见处,尘土飞扬,望不到头。

  她知道,只能暂时制造混乱,减轻包围压力。一会就会被发现,没有援军。

  她再飞越树上,目巡鹏举在哪里。然后迅速下来,紧握宝剑,乘乱向鹏举那奔去。

  真是感谢何仙姑,授予她些许轻功。

  远远地,但见鹏举战袍已经红透,也不知是敌人的血,还是他受伤了。之前的六七人组队阵,一个不见。似乎就剩鹏举一人,被重重包围着。但,鹏举周围,敌人也横尸遍地。只听敌人嗷嗷叫,似乎不敢近前。她借树木,一个个短飞跃,几下临空而至。一手持剑,飞起单腿旋风踢,连续扫去,杀开一条血路,直杀到鹏举近前,抓住他的手,压声道“快走!”。鹏举反应过来,与吴央,迅速撤离包围圈。

  犹如从天而降的吴央,把敌人惊傻了般发呆,等反应过来,他俩已经离开很远。敌人打着集合口哨,准备组织追击。

  此时,安阳方向,数百骑兵抵达。听完鹏举简述,马上组织反包围。

  鹏举又提枪,要参与再战。吴央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受伤了,不能去!”

  她缠着他的手臂扶住他,向王爷躲藏的地方走去。刚走几步,见磁州方向,也数百骑兵赶来。她的羚驹儿,跑在最前面。

  鹏举见宗泽亲自赶来,终于松了口气。鹏举简要说了战场现状,建议宗泽与安阳兵马,进行两边夹击。因为敌兵,大多不是骁勇胡人。借此良机,围剿了这股敌寇,一个也别放过。

  “老夫知道了,余言后叙。你快去疗伤,我带了军医。”

  吴央牵着羚驹儿,带上军医,继续向王爷方向走去。远远地,就看见王爷,提着他的宝刀,急急向他们走来,身上还背着吴央的包袱。

  “王爷,我带来的几十号人,已经不知到还有没有活的了。”说着,双目饱含泪水。

  王爷见此,也目有湿意,哽咽着说“鹏举平安,就好。来,赶快疗伤。”

  吴央见鹏举的战马,跑来了,来找他主人了。便叫王爷,帮助将他扶上马。然后要求他们带上军医,缓驰一里以远,再行治疗。她先走,找块好点地方等他们。

  吴央疾驰至离战场一里地以外,找了块相对隐蔽些的,不远处有泉水的平坦空地。再回到路上,带大家过去。

  军医铺下薄毯,让鹏举躺下,准备治疗包扎。吴央从羚驹儿身上,取下水囊,要鹏举先喝点水。再把水囊,搁在军医旁边,备用。问要不要帮忙,军医表示不要。这才,从王爷身上,取下包袱。拿出一大块豆饼,一小块,一小块地掰开,喂给羚驹儿。边喂边说:“羚驹儿,我的朋友,你真棒…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这么厉害了,成了神马了,那主人我,就更会谢谢你,谢了又谢。真的,真的谢了又谢哦!”

  吴央对马儿说了一大通话,羚驹儿一边听,一边骄傲地扬起头,咀嚼着。等她讲完了,才习惯地,用它的长颈,摆了一下主人的手臂,继续扬头吃着。

  喂完最后一口,她道“好,先吃点就好。这个豆饼,不能多吃,吃多了会使你闭气不通的。好了,你自己去找水喝吧,就在那边。”羚驹儿听了,发出咕噜噜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按照主人比划的方向,跑去了。

  趟在不远的鹏举,终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道“我说吴骑尉,看来愚兄我,知你甚少也。你的武功,不说胡人被你飞来神腿杀傻了,就连愚兄,也有刹那懵了。但结论是,没有你,愚兄我今个,没准就死定了。还有,之前在汤阴时,听红玉姐说过,你常与你的马儿说话,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另外,你的马,果然这么特别,好象真能听懂你说话呢。”

  “我说鹏举兄,你安静点!你伤了好几处,等包扎完了,再说不迟。你一边说着话,身子也会微动的。万一军医,再加伤于你,怎么办。所以,请你闭目养神,不许说话!”

  鹏举果然,闭目而安静躺着。

  羚驹儿喝完水,很快就跑回她旁边,静静站着。

  王爷拉她离远点,席地而坐。她则掉个向,眼睛盯着驿道方向,坐下。王爷只好调整一下,挨着她而坐。然后贴耳对她,压声说“其实,你很霸道!你知道吗?”

  她转移话题,也小声道:“王爷,今日有幸也!汪伯彦与宗泽前后脚赶到,总算,有惊无险。”

  他投来十分宠爱的目光“有人之前说过,吉人自有天相。你知道吗,此刻,我真想咬你一口…”见她微笑不语,他又道:你今日所作所为,我都看见了。你离开后,我就钻出来,向前靠近一些,准备随机应变。见你用了三国张飞之“迷军计”。用马拖大尾,扫一路烟尘…

  我也找一棵,尚存浓密树叶的大树,爬上去,真的视野大大扩展。但见敌群,果然大乱。的确让鹏举他们,能够坚持更多些时间。

  另外,我算是亲眼所见,鹏举非同凡响之神武与智慧了。若换一个将领,恐怕早就完蛋了。然而,当我看见我们的几十人,几乎全部相继倒下,而鹏举被重重包围时,心都提到嗓子眼。正准备不顾一切,下树前往救人再说。

  接着又担心,认为你这么安排,定然有你的计划。倘若违背你的交代,我杀出去,就会打乱你的计策,从而使你乱了阵脚。正犹豫着,突然,你的身影出现在敌群中…

  哦,天!当时似乎心跳都停止了,真想闭上眼睛,不敢看。可我哪敢闭眼啊,瞪大眼睛,看着你如何神奇地杀进去,又如何神奇地救出鹏举来。果然,你有轻功。

  然后,见前后驿道远处,两头都尘土飞扬,便推想应当是救兵来了。因为我一直站在树上,所以更早看到了援军。这才,放心了一半。

  我说吴央,我真的不敢想,你的个性,竟然有如此果断而勇敢的一面。千军敌阵,你也敢闯。为了救你义兄,真是不惜以命相搏了。

  我现在,完全相信,离开磁州前,鹏举所言了。看来,为了保全你,我的确不能随性。不然,为了我你是敢、是会不顾一切的。想想,真叫人担心,真叫人害怕…

  岳鹏举,吃力地走过来了。吴央赶紧起身,见鹏举一手搭上羚驹儿的脊背,想借它靠一下。不想,羚驹儿竟然扬起前蹄,甩开他,转着圈子。

  吴央赶紧奔过去,扶住趔趄欲倒的鹏举。等他站稳,她过去看着它的眼睛,摸着它的脖子,亲切地对马儿说了一番话。对鹏举说“羚驹儿听懂了,你靠过去试试。”鹏举好奇,真的靠过去,果然马儿让他靠,一动不动。

  “王爷,异数也!不仅人异数,连她的马也异数。”王爷微笑不语。

  “好啦,鹏举兄。你哪知道,为了训导羚驹儿,我费了多少心血?动物是有灵性的。不要说西域良驹,就连狗儿、猫儿、鸟儿,海豚,都可以训练。我就是没有那样的时间与精力,不然,我全部可以训练出结果,证实给你看看。”

  “不用证实,我完全相信。对你,我服了。从今往后,我对你没什么不能相信的了。王爷,你知道吗?离开磁州前,吴央竟然对我说,要我一路留意。我与她分别关注,驿道左右周边动静,尤其快到漳河要停下察看,再前进。简直能掐会算、料事如神。”

  “鹏举兄,没有那么神。这个推测,来自李老夫人,说是各个路口、渡口有伏兵。我想,王爷到了磁州,并没有继续北上。女真就会估计到,王爷可能会返回安阳。那么,他们自然会,企图集中兵力,强行掳走王爷。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前不巴村,后不巴店的漳河渡了。再说,我不也没有事先料到,对方集结的这么快?嗯,事情前因后果,如此而已。”

  “这,还如此而已?!王爷,要我说,宗泽将军很有眼光。吴央,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军师大才,宗泽说勘称诸葛央也!”

  “诸葛央!好,又多了个称谓。”王爷表示认可。

  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驿道的吴央,突然道“王爷,鹏举兄,快看,宗泽他们过来了。看来,战斗结束了。看,后面有伤员。鹏举兄,你别动,我与王爷过去看看。”

  又对那边“林军医,你也一起过去看看,对需要紧急救治的,留下就地医治。其他的伤员,赶紧送回磁州军营延治。”

  一行走上驿道,迎上宗泽与汪伯彦。宗泽简要地,向王爷汇报了战况。然后看向汪“你说吧。”

  汪说:“王爷,是这样。我与宗泽将军商量过了。此地不宜久留,由我顺道护送王爷,一起返回安阳。剩下的事,由宗泽将军处理。我们,马上就走。”

  王爷见吴央,不知何时,已经把两匹马都牵来了,后面还跟着鹏举。便道:“宗泽将军,你辛苦了。回去后,一定要好好休息几天。同时,也要命令与监督鹏举,好生将养。”说罢,看向汪知州“咱们走吧!”然后,一跃上马驰行。

  吴央默默地,对着宗泽,再次行了,折腰九十度鞠躬大礼。第一次,是在初见宗泽后告辞时所为。

  接着,吴央翻身上马后,目光十分关切地,注视着鹏举。须臾,策马而去。

  康王一行,过了已经结冰的漳河,一路顺畅,回到安阳。知州汪伯彦,延请王爷到知州府一叙。王爷要吴央同去,她言之好累,让王爷自己去。

  晚上,王爷被送回,已经酩酊大醉。吴央配合蓝珪,小心喂以醒酒汤,再安排泡浴,然后让他躺下休息。这才离开,自己休息去。

  经漳河渡一战,她真的累了。王爷回来前,她给自己沐浴时,才发现自己浑身是伤。当然都是轻伤,就是磕伤碰伤划伤等皮外伤。自我疗治一番后,便一边看书,一边等着王爷回来。没想王爷醉回,又折腾了很久。所以次日,她起的很晚,一直到王爷派人来叫,才起来。

  到了王爷书房,王爷马上迎上来“你一定饿了,早餐错过,午餐时间也到了。我才叫人把你弄来。快来,我们一起用午膳。”

  被他这么一说,她这才觉得,还真是饿了。于是,赶紧埋头吃饭。她都快吃完了,才发现王爷还没开始吃,净看她吃了。她放下,不吃了。王爷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

  饭后,王爷对她说:在漳河渡,他们两边来人的大致情况,在那就向我汇报了。

  廷俊,一获悉斡离不军,埋伏漳河渡,预伏守候本王,立即亲自率部前往救援。

  宗泽,则在本王刚刚出城不久,就获悉漳河渡有埋伏,立即率部疾驰。到了半路,发现羚驹儿冲到他面前,连声嘶鸣,连续转圈。宗泽学你,对它说,“我知道了,你的主人被围困了。你带路,我们去救你主人。”羚驹儿果然马上不叫、不转,掉头跑在最前面,真的带起路来。宗泽感叹说,真是宝马。人是宝,马也是宝。

  ——王爷说完漳河遇敌获援,便接着说昨晚为何喝多了。

  原来,廷俊与宗泽包围夹击,剿灭了敌军后,就先安排人马,送伤员返回安阳救治。同时,吩咐知州府,准备晚宴,要为王爷压惊。还请了耿南仲、耿延禧父子陪席。席间气氛很好、很热烈。为了表示感谢,也为了庆幸大难不死,一高兴,就喝多了。

  吴央一边听,一边心下补充。

  廷俊,汪伯彦,字廷俊。靖康元年初,获靖康帝召见,其献“河北边防十策”。靖康帝擢其“直龙图阁、知相州。”

  耿南仲,宣和帝时,曾经东宫太子赵桓潜邸10年。靖康帝时,乃资政殿大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尚书左丞、门下侍郎。靖康之难,朝廷主和派主将。力主割地求和,出使割地河东未遂。其子耿延禧,曾于年初代父,随康王出使割地,滞留安阳未回汴京。

  “喂,你在听吗?又出神了。我说了半天,你怎么一点声音没有。”

  她展齿一笑说“我当然在听啊,要我复述一遍吗?”

  “那倒不要,但我要喝功夫茶。”语气、措辞、神色,就象孩子般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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