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他心里难受,可是还存了一丝希望,梅十四中暗器的时候,他封了她的穴,并给她用了百毒解,如果那个楚定江精于疗伤,她多半不会死。
但那楚定江究竟懂不懂疗伤呢?
妈的!是谁想到用蝴蝶这种脆弱的东西寻人!啪!
莫思归一扇拍在桌面上,残蝶震成粉尘。莫思归咬牙切齿的发誓,以后一定要想办法用虎狼来做追踪香的引路!
殿中客人纷纷看过来,店家怯怯的靠过来,“这位客官…”
莫思归准备结账,摸了摸袖中,才想起来身上仅存的一点银钱买了一件衣服、住了一晚客栈,现在只有几文钱了…
“这个抵饭资。”莫思归把折扇丢给店家。
店家不知这扇子有多金贵,但是扇坠是一块鹌鹑蛋似的圆润玉籽却是很值钱,换他十间店都绰绰有余。
“客官慢走啊!”店家把折扇揣进怀里,殷勤的送他。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与一男一女擦肩,那男的魁梧高大,面膛黢黑,女子身材修长,小麦色的皮肤,形貌与汴京附近的百姓颇为不同,更引人注意的是,这两人满身煞气,他们往门口一站,屋内顿时一静。
“谁是店家!”女子说的却是一口标准的官话。她说话时,目光往莫思归瞥了一眼,却只瞧见一个后脑勺。
鼻端轻嗅,仿佛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
“小老儿便是。”店家堆上笑容,冲两人拱手,“二位是用饭还是歇脚?小店没有客房。”
店家转移了女子的注意力,她抖开两张画像,“可曾见过这二人。”
莫思归微微旋首瞥了一眼,隐约瞧见画的是一老一少,心中一惊。莫不是启长老和他吧!
他垂眼,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店家瞧着那年轻人的画像有几分眼熟,但心觉得这两人十分凶煞,生怕惹祸上身,便道,“小店地处偏僻,一整日也没有多少客人,不曾见过画像上这两位。”
那女子收起画像,进店内寻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上茶。”
男子亦跟着坐下。解剑放在手边的时候发现桌角有粉末,“店家!过懒桌子!”
“哎!哎!”店家刚刚泡好茶,又连忙拿了抹布跑过去。
这店中平时不忙,除了店家和妻子打理,妻子做厨娘,堂中只他一个人忙活,这会儿被两个人使唤的手忙脚乱。
他正欲擦拭,却被那女子挡住,“慢着!”
女子从腰间解下一只葫芦。倒出一只大蜈蚣,那蜈蚣爬到桌上便循着味道找到粉末开始吃了起来,片刻,通体变得赤红。身体几乎涨成一只蛹。
店家浑身打颤,手里的抹布掉落亦不知。
“我问你,之前坐这位置的人是谁!”女子很和气。
男子的长剑却已出鞘,架在店家脖子上。
“是个年轻人。你们进来的时候他刚刚走!”店家心惊胆战,哪里还敢隐瞒,忙将怀里的折扇掏出来。“壮士、女侠,那位年轻人还拿这个抵饭资,小老儿眼拙没认出他就是二位要找的人,不是有心包庇,求二位高抬贵手。”
女子接过折扇缓缓展开,看见扇面上的一枝红杏,眼睛一亮,“追!”
话音未落,身影一闪,人已经冲了出去。
男子收了剑,急急追出去。
“宁医。”男子问道,“是莫思归?”
被称作宁医的女子放出蜈蚣,见它往北爬,便毫不犹豫的追上去,“一定是他,这一次定要会会他!”
“主上看重您,他若是也归顺了主上,岂不与您平分秋色?”男子道。
宁医轻笑一声,“平分秋色?这天下虽大,巅峰却针尖一般小,从来容不下两个第一。”
“不如杀了他。”男子建议道。
“杀了他我就能举世无双?”宁医轻笑,“不,杀了他,我只会觉得这辈子永远有一道没有越过去的坎。”
宁医本名宁雁离,今年不过二十几岁,也是从小被誉为医道天才,七八年前便有“北宁南莫”之说,只是后来莫思归进了梅氏,名声渐渐不显,而“北宁”亦不知什么原因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之后的这些年,他们这对医道奇才已经渐渐被大部分人遗忘。
两人一路追踪至十里之外,宁医看见那个前面那个背着包袱的身影,吹出两支飞针。
莫思归察觉身后异声,连忙飞身闪过。
“刘痕,捉活的!”宁医道。
刘痕领命,猛的发力,如箭簇窜出去,一条锁链飞起如灵蛇缠上莫思归。
他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上。
“莫思归。”宁医随后追上来,声音里带着笑意,“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莫思归站稳,回过头,语气轻佻,“我不记得惹了什么情债。”
宁雁离正对他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愣了一下,“你比画像上好看多了。”
莫思归不可置否的一笑。
“久仰大名!我叫宁雁离,我们不认识,但想必你已经见过我那些杰作。”宁雁离很快回归正题。
“半成品?”莫思归态度认真起来,“是你用药物催涨那些人的功力!”
“不错。”宁雁离翻手放出两支淬毒的飞针。
毒针没入大腿,莫思归闷哼一声,听她道,“这是特别为你准备的见面礼,望你能喜欢。”
莫思归扯起嘴角,忍受从腿上蔓延的疼痛。
“半月之后我会再找你。”宁雁离兀自定了下次相见之期,转头看了刘痕一眼,“我们走!”
“宁医。”刘痕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剑柄,想要杀了莫思归,但未敢私自动手。
宁雁离头也不回,“他若死在你剑下,从此以后你我恩义两断!”
刘痕咬咬牙,狠狠收回铁链,跟着宁雁离。
莫思归硬挺着,直到炕见那两人的身影,身子微微一晃,伸手扶住身旁的枯枝。
“好强的毒性。”莫思归脸色苍白发青,眼睛却格外亮,竟是隐隐透出兴奋。
作为一个痴于医道的人,他经常会拿自己试药,因为没有谁能够自己更能体会药性的细微差别,对于宁雁离的挑衅,他欣然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