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二章：泪水中的选择
阿克蒙德大步离开了奎尔萨拉斯。
阿尔萨斯紧随其后，他解决了路上一些法师，然后从一个棺木里找到了他的同伴。
一个漆黑的灵魂。
在耐奥祖的呼唤之下，这个灵魂扭曲成一个虚影的女妖，然后尖嚎着跟着阿尔萨斯离开了奎尔萨拉斯。
她忘记生前的一切，充满怨恨和冷漠的诞生。
女妖之王...
这是耐奥祖给她的称呼。
太阳之井宫殿的废墟上，有许多精灵在哭泣...
黑龙盘旋着飞过，把凯尔萨斯放了下来。
这个王子捂着胸口，强忍着空虚的疼痛一路走来。
太阳之井的毁灭让所有精灵都感觉到了空虚和疲惫，虚弱让他们的力量降低，这是属于魔瘾的效力。
照耀了整个国家数千年的能量源泉，一旦消失，魔瘾便会与日俱增。
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有越来越多的精灵被这股致命的魔瘾吞噬，然后失去心灵...成为后世著名的失心者。
失心者们会疯狂的汲取着一切他们可以感觉到的魔法能量，这种魔瘾也会在精灵之间不断的蔓延着，让更多的精灵成为了这种疯狂嗜魔的生物。
为了拯救被魔瘾侵蚀的人民，原著的凯尔萨斯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这次不一样了，他已经知道解决魔瘾的方法。
阿纳斯塔里安和王后的尸体被精灵们包围着。他们无声的让开了道路，让凯尔萨斯走进里面。
那个英俊的国王含着微笑仰躺着。紧紧的拉着他妻子的手。
凯尔萨斯缓缓蹲下。
他颤抖着手抚摸过去，在这两个亲人之间感受他们冰冷的脸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王后。
这个高贵的银发女人。拥有非常温柔的脸，远比画像中要美丽的多。
这是凯尔萨斯的母亲。
但到了最后，他们仍然不能相见吗？
已经明白了一切的凯尔萨斯，明明还没有听过她的声音。
“终于...见到你了。”
不、或许仍然有奇迹出现。
一双手从后面环绕着抱住了凯尔萨斯，这是一双发着淡淡白光的虚影般的手。
凯尔萨斯转过脸，看到了和地上一模一样美丽的脸庞。
“妈...妈...”
他张开嘴。有些颤抖的开口。
“嗯，是我哦...”
这个虚影笑着，眼中含着泪：
“你的父亲用他的力量让我多留了一会儿，总算能够见到你了...”
“我的小凯尔...妈妈这次能抱住你了...”
“一直以来都对不起...”
她弯起眉毛。柔和而温暖的用手摸向凯尔萨斯：
“你是我最自豪的孩子...”
凯尔萨斯睁大了眼睛，他面上流露着浓浓的悲伤和痛苦，但却总是哭不出来...
“啊、啊...”
张着嘴巴，或许他想要哭出来，但是泪水却没有丝毫的凝聚。
“不用说了、我知道的...谢谢...”
王后流着泪抱着他，身体化作白光慢慢消失了：
凯尔萨斯茫然失落的留在原地。
他蹲在地上，仿若雕像般一直盯着父母的尸体...
过了很久，索兰莉安同样捂着胸口，脚步蹒跚的走到了这里。
她扑倒在凯尔萨斯的身边。
“殿下...”
这个星术师伸出手，但却不敢碰触凯尔萨斯。
“索兰莉安...”
凯尔萨斯缓慢的转头。两眼空虚无神，望着她问道：
“我...为什么哭不出来呢？”
星术师眼睛立刻红了起来。
“那是因为殿下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啊...”
她这样回答。
自从阿克蒙德降临之后，直到现在，漫长的时间里面，凯尔萨斯一次也没有睡过。
他的眼睛早已变得干燥，挤不出泪水。
“是这样吗...”
凯尔萨斯伸出手，看着它。
干涩的视线，痛苦的视线，每眨一次眼睛都觉得痛苦...
他一点点的握紧了手。然后站了起来。
“传令，封闭奎尔萨拉斯！”
凯尔萨斯的声音传荡在充满尘埃的废墟上。
“是。”
一些法师鞠着躬下去了。
他们忠实的执行这个王子的命令，会在几分钟内把命令传递到边境。
但是索兰莉安却惶恐起来：
“殿下，你要做什么！？”
那早已预知到的结果，此刻却还是让她感到恐惧。
“我的人民在受到魔瘾的侵蚀，必须重铸太阳之井。”
凯尔萨斯于是淡漠的回答。
“用您的生命吗！？”
索兰莉安大叫起来。
凯尔萨斯是神之子，太阳之井的聚合体，他可以用自己为本体重新激活太阳之井。
代价却是巨大的。
“我的身体可以承受这股力量而不至于破碎。”
凯尔萨斯没有理会索兰莉安，朝前踏起了脚步。
星术师拉住了他的裤脚。
“不要...殿下、求求你...不要...”
她流着泪水恳求道：
“你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它会让你失去一切的！”
凯尔萨斯没有转头。
“奇迹是需要代价的。”
“我将成为神，即便完全失去了感情，也不会改变本来的道路。”
他这样说完。索兰莉安不由恐惧的睁大了眼睛。
“你都知道？”
她颤抖的发问。
激活太阳之井的风险是巨大的...
如果成功，新生的太阳之井将会以凯尔萨斯为中心运转。然而凡人的灵魂无法接受来自整个世界乃至无数位面的信息——它将会在庞大的能量冲击中破碎重组。
凯尔萨斯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神灵，一个没有感情只有思考的太阳之井。
那个结局。就是索兰莉安看到的未来。
几年前在从梅菲特斯手上接到法阵的那刻，索兰莉安就看到了这一切：太阳之井将会成功激活，但王子金色的瞬子当中没有了感情的存在。
他不会爱、不会恨、不会喜悦，甚至再也不会悲伤...
漫长的时间里，凯尔萨斯只是单纯的作为神而活，没有任何人能够接触到他。
这是索兰莉安无法接受的结局...
她一直挣扎着改变的结局...
但是。为什么凯尔萨斯会知道？
“是的，我已经知道一切。”
这个精灵王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他依旧这样说着，然后把目光从周围扫视着。盯在了洛瑟玛的身上：
“包括过去发生的所有，我都知道...”
他迈起脚步，硬生生的把裤脚从索兰莉安的手中扯烂。
脚步没有停留、没有犹豫。
“索兰莉安...”
“谢谢...”
那最后的声音，融化到了风中。
冰冷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无声无息的滴落在地上。
无论多久的失眠，无论多么枯涩的眼睛，但凯尔萨斯最终还是流了出来。
然而迟了许久的泪水，已经无法让他那颗破碎的心重新挽回。
我什么都没做到...
不过这次，凯尔萨斯不会再出现任何的失败了。
多年的努力，回头一看。一切仿若虚幻的云烟...
除了力量，什么东西都没用。
“哇呜呜！！”
索兰莉安倒在地上大哭起来，她一边哭着，一边念起了咒语。
烈焰之击颤抖，整个奎尔萨拉斯的符文石开始发光。
元素颤抖、连接，巨大的法阵形成。
它笼罩着金光旋转着，缓缓的浮上了天空，覆盖了整个奎尔萨拉斯。
王子在哭泣...
他需要帮助...
这是一幅金色的画卷，当所有捂着空虚心脏的精灵仰望的时候。都能看到它倒映出来的背影。
那个年幼的王子，披风破碎，步履蹒跚的走向已经熄灭的太阳之井...
终于...
他们知道了、明白了。
那是最后的希望，是需要王子牺牲换来的希望...
“呜呜...”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大地上响起了哭泣的声音。
一个、两个...
越来越多的精灵们在哭泣。
黑暗的森林里面出现细小的火焰，这个光芒摇曳着，在风中摇摇欲坠。
“那是我们的王子，未来的王...”
有人呜咽着。
越来越多的火焰随之出现、喷涌，从一个村庄、一个森林，顷刻间蔓延到了整个奎尔萨拉斯。
无论是战场上正在和恶魔战斗的战士、还是海洋上回望家园的孩童...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把自己的灵魂、自己的信仰输入手中，让细小的火焰燃烧。
法阵在吸收信仰。
在银月城门口，用手捡起奎尔德拉、蹲在地上的莉亚德琳抬起了头。
她望到了整个夜空被光芒覆盖，无数的火焰从地上向法阵飞去...
这份耀眼的光芒，让星辰暗淡，仿若就是再生的太阳之井...
奎尔德拉开始在她的怀中颤抖。
“呜、呜啊啊啊！！”
她仰着头哭泣，声嘶力竭的大哭着。
什么都没做到...
她又一次...什么都没做到。
如果注定无法守护，那么成为牧师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艘船只进入奎尔萨拉斯，瓦蕾拉在甲板上仰头。
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
放下了匕首的她，又做到了什么呢？
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汇聚在了凯尔萨斯的背后，在他身上燃烧着璀璨的火焰。
这来自所有精灵的火焰燃烧着、守护者他的道路...
“人民在哭泣，这条路一定没错。”
他这样低声说着，踏入了已经熄灭的太阳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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