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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叶员外一肚子心事急急忙忙的赶回凉亭,他就怕武植惹恼了王妃,真闹出什么乱子自己也过意不去,那武植虽是武夫,可是话语间却颇有些道理,听起来也似乎是志在四方的男儿,只是不怎么懂礼数,却不失为一个好汉子。自己虽然不会把女儿嫁他,也不能太委屈了他不是。

  等来到亭子近前,叶员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几下,才确信自己的眼睛没出什么问题。

  亭子旁,王越被捆在地上,脑袋肿的和猪头似的,嘴里塞着一块黑黝黝的抹布似的物事,正眼泪哗哗的呜咽着。亭子内,害自己担了一肚子心事的穆武却是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自斟自吟,女儿和王妃娘娘等几名女子正言谈甚欢。

  “王妃娘娘,这…这是…”叶员外来到亭内急忙问道,心中真够莫名其妙的。

  金莲皱皱眉头:“王公子实在不成体统,忽然间大呼小叫的,我斗胆下令拿了他,还请伯父不要见罪。”

  叶员外怔了怔,心里马上信以为真,说起来贵妃娘娘的德行那真是没的说,贵为王妃,对下人却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对自己更是执晚辈理,若说贵王妃娘娘会说谎,打死叶员外也不信。更见到贵王妃提到王公子眉宇间表露的厌恶神色,王妃娘娘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神情。

  想起王越刚见到七巧痴痴呆呆的模样,心下恍然,什么商业奇才,风liu才子!怕是好色之徒才是,说起来也是,才见了七巧一面就急急来提亲,还不是见到我家女儿生的漂亮,如见到比女儿还胜了几分的王妃娘娘,若说王越敢有什么造次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怕是少年轻浮,表现自己的太过,才引起了王妃娘娘的厌恶。

  叶员外心下一阵恼怒,自己还差点被这种浮浪子弟蒙蔽,自己看上的女婿如此给自己丢脸,老夫以后怎么在王妃面前抬头,又怎么和女儿交代。

  越想越怒,转身出了亭子,来到王越身前:“贤侄。比试之事就此作罢吧,我这就遣人送贤侄回苏州,王兄那里老夫会修书解释!”说着看看周指挥。

  周指挥可不敢作主,回头见胡大人微微点头,才笑道:“如此这刁民就交与员外吧!不过有几句话本指挥不吐不快,这种小白脸儿员外还是敬而远之为好!王妃娘娘天仙一样的人物他都敢得罪,王妃贤德不予追究,可就怕他有朝一日闯出大祸,连累了员外啊!”

  叶员外听了更是郁闷,自己纵横商场,从无失算,老了老了却闹到被周指挥这种武夫苦口婆心的教训一顿,自己还愣是无法反驳,脸色铁青的唤来下人,喝令把王越拉出去,梳洗完后赶紧送走。

  王越嘴被堵的结实,一句话说不出来,更何况就是能说话谁又会信,自己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自己怎么就成了惊扰王妃凤驾的刁民!

  呜咽声中王越被下人拉了出去,叶员外回到亭内,看着悠哉的武植,一阵苦笑,这不是冤孽吗?

  当日晚间,叶府后院贵王妃居所,武植在那里侃侃而谈,四女在旁默默聆听,叶父已经和王家解了婚约,虽未答应把七巧嫁与武植,却正和众人心意,是以七巧不时开心的傻笑一下,多日的阴霾今日一朝散去,心中欢喜无限。

  武植给大家讲的是西征经历,四女听得津津有味,就是七巧也不再出言嘲讽,不时还好奇的问问西北土人的生活。

  “话说阿令结那硕大的头颅冲天飞起…”武植正讲的津津有味,转眼却见金莲和竹儿脸色有些难看,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猪头,随便讲讲就成了,说这么详细干嘛,尴尬笑笑:“总之就这样了,以后的战役羌人们都没什么士气,也没什么好讲的了!”

  金莲笑道:“相公,这些日子竹儿可是每天都念叨你,整日为你担惊受怕的…”

  竹儿小脸涨的通红,低着头不说话。

  武植轻轻拍拍竹儿的小脑袋,看着金莲略显消瘦的面庞,又扫视下玄静和七巧,郑重道:“这些日子难为你们了,不过你们放心,我有九条命的!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

  金莲温婉一笑,竹儿拼命点头,玄静轻轻颔首,七巧翻个白眼,却也没出言反驳…

  当夜,竹儿服侍武植梳洗时开心的泪流满面,把武植也感动的一塌糊涂,其实在花园听到乖巧的竹儿大声反驳威严的叶员外,武植就心中叹息,自己何德何能,只不过碰巧帮了她一把,就得到这小姑娘全心全意的回护,真是令自己太汗颜了。以后需对她好一点才是。放下心情,和竹儿聊了好半天,给她讲了好多故事,最后竹儿突然想起来什么,说了声:“老爷早点安歇吧。”红着脸跑掉了。

  当武植见到床上罗衫半解,微露雪白肌肤的金莲时,这些日子一直抑制的欲火“腾”一下冒了上来…整个夜晚,贵王妃那粉色大床吱呀不停,床上娇语细喘,*无边。

  数天后,一间十分隐蔽的密室内,武植默默翻看着手中的厚厚一摞纸张,这是侍卫们这些日子打探到的消息,虽然很多是道听途说,武植也命他们一一报了上来,无风不起浪,传闻虽然不可尽信,但也值得推敲一下。

  这些都是月昔庄的资料,根据江湖传闻勾勒出的月昔庄俨然是江南草莽霸主,凡是私货买卖,大都被月昔庄霸占,私盐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最不可思议的是传闻里月昔庄和泉州市舶司官员关系十分密切,据说月昔庄通过海上丝绸之路大肆走私,各南洋小国几乎都有月昔庄走私船队的踪迹。武植来宋代已久,早就知道此时的宋朝海外贸易十分兴盛,宋是当时世界上重要的海上贸易国。与印度支那半岛 、南洋群岛、阿拉伯半岛等几十个国家都有贸易关系。官府在主要港口相继设立市舶司,主管舶商进出手续,并征收舶税,抽买舶货。却是万没想到这个时代就开始有人玩儿起海外走私来了,本以为自己将来的鸦片生意会是第一份呢。

  根据传闻月昔庄在江南官场靠山强横,各路官员很多都与之来往密切。月昔庄在江湖草莽中的名声更是响亮,有号称四大金刚啊,什么江南十二神啊,好手济济,江南草莽无人敢挡其锋。至于月昔庄庄主,只知道此人姓方,别的再一无所知。

  武植看完这些资料,默默思索着,四大金刚…江南十二神…方…月昔庄?月昔庄?脑海中突的灵光一闪,月昔?!腊?方腊??

  方腊!看来就是方腊了,看月昔庄威势,江南的江湖草莽莫不从命,如今天下太平还无事,若是遇到天灾人祸,例如花石纲迫的民不聊生那种情况,方腊登高一呼,怕是大半江南就会换了颜色啊!武植暗自赞叹一声,方腊此人真乃人中豪杰啊!可惜这样的人物十之八九不能为自己所用,只能想办法除去了。若被他动摇了大宋根基,怕是靖康之耻会再次上演。

  一边思索一边又拿起了另一封信笺,是从武家庄快马送到的,信是林冲所写,信中言道武家庄乡兵训练很有成效,秋收之时打退了三次辽骑,还收到了大名府守备司梁中书的勉励信笺。

  武植微微一笑,林冲写的平淡,但想来这三场战斗肯定是了不得的胜仗,要不然又怎么会传到大名府梁中书的耳里。想起武家庄金戈铁马,自己却只能在南方做这劳什子的观察使,心中一阵郁闷,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武家庄和林冲等人并肩作战。

  感叹了一会儿,又接着往下看去,这一看却是精神大振,信里说武家庄如今威名日盛,北方豪杰多有来投奔的,其中几名好汉的武艺十分出色,分别是“扑天雕”李应,“拼命三郎”石秀,“没羽箭”张清,“飞天大圣”李衮和“青眼虎”李云。武植哈哈一笑,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长江下游,地势平坦,湖泊星罗棋布,水道交织似网,一片水乡泽国景象。江口竟宽达近两百里,呈现江海相连的壮观景色。

  深夜,月黑风高,离江口数十里的一个小码头边,一队数十匹马组成的马队慢慢靠近,每匹马的背上都驼着一只鼓囊囊的大麻袋,马的四蹄全部包着厚厚的棉布,马队四周是近百名黑衣汉子,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兵器,若是江湖人看到,肯定会知道这是一只大型私盐马队,只是整个队伍虽庞大,却没有一丝杂音,和那些普通盐帮乱糟糟的盐队比起来显得十分神秘,肃杀。

  “老刀”是这些黑衣人中的一员,也是月昔庄十几年的元老,他虽然没见过庄主几次,却见证了月昔庄从江南默默无名的小庄子直到如今江南草莽尽皆称臣的翘首,“老刀”和所有月昔庄的庄客一样,对庄主除了崇拜还是崇拜,“老刀”相信,在庄主的带领下,月昔庄的道路会越走越宽,早晚有一天,月昔庄的势力会进入长江以北,什么山东晁盖,河北田虎淮西王庆那些北方最有名的势力,等月昔庄好汉一到,肯定作鸟兽散。

  老刀看了看最前面带队手持一件三股托天钢叉的厉天佑,心里一阵羡慕,这是庄主提拔的二十四名盐队首领之一,更是庄主手下江南十二神中“太白神”赵毅的弟子,自己这一辈子怕是没什么指望能做上人家那样的位子了。

  老刀正感慨间,走在最前面的厉天佑忽然停下了脚步,手中打个呼哨,老刀一笑,又是什么风吹草动吗?老历就是太谨慎了,在江南月昔庄的私货又有谁敢动?有两三年也没听说过有私货队伍遇到意外了。老刀胡思乱想着,手上却把刀握紧,四处打量,苍茫的夜色中,四周一片寂静,微风徐徐吹来,老刀笑笑,就知道是一场虚惊。

  “月昔庄果然名不虚传,哈哈,警惕性蛮高的吗!”随着一声轻笑,前方码头本来接货的船上缓缓走出一人,天色太黑,只能看到此人衣服似乎是一身紫色,面上戴着一青面獠牙的面具,紫衣人身旁,似乎是两名女子,也都各戴面具,衣服一黄一红,丝带飘飞,若凌波仙子,随在紫衣人左右。

  紫衣人缓步踱来,边走边笑道:“你们谁是带队的首领?”

  厉天佑站了出来,冷哼一声:“朋友既然知道这是月昔庄的货物,还敢动歪脑筋,看来是不把我月昔庄放在眼里了?”

  紫衣人上下打量了厉天佑几眼,道:“不过是个跑腿的,哪来这么多废话!把货物留下,回去告诉你家庄主,就说北方好汉欲在贵地树码头立威,说不得也只有拿贵庄开刀了!”

  厉天佑听对方口气狂妄,心中火气勃发,不过他为人精细,不打无把握之仗,师傅“太白神”赵毅就在后面,还是拖下时间,等师傅来再做分晓,对方看样子已经把货船控制,想来不是等闲之人,不过只要师傅一到,管他是谁,又怎会是师傅的对手。

  “看来朋友是架定梁子了,号称好汉,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看来也不过是鼠鸣狗盗之辈!”厉天佑身后的一众黑衣人又哪知道厉天佑的心思,这几年他们可是在江南横行惯了,听对方语气混不把月昔庄看在眼里,比自己还要狂妄,纷纷呼喝起来,若不是庄里规矩严,怕是早有人冲上去了。

  紫衣人哈哈一笑:“原来月昔庄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早知道也不拿贵庄来立威了,平白坠了我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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