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林季的心神之内也有些躁动不安。
内视一看,却是金顶八杰。
难道他们与这柄三皇刀有什么牵连过往不成?
散了神识,金顶八杰现出身形。
几人面向大刀并列一排,勐的一下右拳砸胸发出一声震响,紧接着齐齐单膝跪地,两手拱礼。
这是军礼!
而且是下属面对上级的礼数。
大刀微震,似是还了礼。
八人齐身立起,宛若标枪一般摆列有序。
彷若在等待检阅训话一般。
林季满腹狐疑的看了看手中大刀,又瞧了瞧对面几乎凝如实体面容肃立的金顶八杰。
按方云山所说,徐州的金顶山原是圣皇时期征东大帅旗下的死囚营。
这金顶八杰全是死囚营的将军,那他们的上级…
只有二个人。
一个是金顶山的营主,另一个就是征东大将军。
自然,这柄三皇刀的主人肯定就是两者之一。
刻在水牢门口的那柄石刀,和沉龙所持的道斩一模一样。
按理说,那水牢再怎么重要,还远远用不着主帅之威来镇压。
如此说来…
道斩的第一任主人应该就是金顶山的营主,后被秦征所用,几经辗转又落在了沉龙的手上。
那这柄三皇刀的主人…
应该就是征东大帅了!
只可惜,金顶八杰只是借着元神之力有了些魂气和本能,还没完全恢复意识,并不能口齿言明。
林季一手持刀,一手微礼道:“如料不错,前辈可是征东大帅吧?”
大刀微微颤动,似是点头应声。
“晚辈林季,有幸结实八位将军,又得了大帅灵物。可一时却不知破解之法。日后有知,定还大帅及众将军明日青天!”
大刀重重一顿,似是为之表谢。
林季把大刀放入乾坤袖,金顶八杰目光炯炯再向林季砸胸一礼,也自退去。
林季在沙地上挖了个大坑,把那些空空如也的铁盒子一股脑都扔了进去,又盖了沙土掩好痕迹。
四下看了看,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也不知哪个方向才是正路。
想要跃起高空探查一番,却发现整个千里方圆彷若都被布下了层层禁制,别说御风飞行了,就连纵起半空都做不到。
无奈之下,只好随便挑了个方向照直前行。
满布天空的星图极为奇怪,根本就不是从前所见的模样。
别说北极,北斗七星了,满天之上竟没有半颗星星落在熟知的位置上。
不过那拖着长尾的流星倒是不少,一颗接着一颗,时而还划过一阵极为炫目的流星雨。
茫茫大漠没有边际,这漫漫黑夜似乎也永无黎明。
林季走了好几个时辰,前方四外仍是远无尽头的大漠黄沙,头顶上的夜空也一如既往的墨黑一片。
一路走来,别说沙虫,蝎子之类的动物了,连半棵仙人掌、莎草都看不见,
干巴巴的半丝风都没有!
这到底是哪?
林季越走越奇怪,这天下九州之中只有潍州和青州靠西的边缘地带有这么大面积的沙漠。
可从未听说还有个如此奇怪的地方!
走着走着,林季脚下一空好似踩到了什么东西,蹲下身来一挖,不由得满心震惊!
那挖出来的,竟是他刚刚不久才埋下去的铁箱子!
走了这么久竟然一直在原地打转!
真想不到,已是入道后期,却被一片沙漠困住,团团乱转迷了路。
不对!
林季冷静下来暗自心道:“方才所见并非幻觉,这等遮天盖地之术也不像什么阵法所至。至于域境,那就更不可能了!先不说有没有谁的域境能有如此广大,又真实的这般可怕。可我此时不但真身进入,甚而还从乾坤袖中掏出一堆铁箱子,由此可见,这也绝非域境之威。”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林季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划空而过的流星。
“秘境!”
“比如太一门为了磨炼弟子而创的太一秘境。”
只不过,这座秘境更为神通广大,就连入道者也仅是堪入门槛而已!
更换了思路,那谜底立时呼之欲出。
这秘境如此浩大,成时已久。
绝不是为我林季一人所设,此前必有来者。
是了!
林季勐的一下惊声而起:“开!”
黑白两色道韵之气自他脚下升腾而起,呼的一下变成硕大无比的阴阳双鱼远远的铺展开去。
十丈,五十丈,一百丈…
随着林季元神大散,阴阳双鱼肆意狂张!
顷刻之间覆盖千丈方圆。
借着因果之眼、佛门神目通终于发现了端倪。
那硕大无比的阴阳双鱼中,除了自己刚刚留下的脚印之外,还有四道杂乱的足迹。
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光着脚,还有一道圆蹄巨趾根本就不像是人的。
那四道脚印盘盘绕绕似乎也在这片沙漠里困扰了很久,最终都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林季散了神识,顺着那条叠罗相错的印记走了过去。
一直走了四五个时辰,这才彷若到了尽头一般,眼前出现了一片极为浓重的迷雾。
一步踏出迷雾,眼前是一座独木小桥。
四下里雾气蔼蔼望不穿透,只在悬崖对面隐隐然似有一间茅草小屋。
“来了,终于来了!”林季一脚刚刚踏上桥面,就听对面响起一个急切的声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又一个铜钟似的声音高诵了一声佛号。
“那小子快过来!”这声音很是响亮,隔了那么远仍震的两耳嗡嗡直响。
“是林天官么?快来。”这声音清脆悦耳,倒是颇为耳熟。
那四道声音或是苍老,或是粗狂,或者沉重,或是灵动。
可无一例外的都夹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欣喜。
林季一愣,略有迟疑的停住了脚步,心下暗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傻小子,还想什么呢?快走啊!”对面那个响亮的大嗓门高声叫道。
“看你身后!”又是那个悦耳的声音急促的提醒着。
林季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雾气早已散去,那片浩瀚无比的大沙漠也在无声无息的逐渐消失,空旷无比似能吞噬一切的时空乱流眼见着逼近身边!
身后是未知的恐怖,对面至少还有人声。
林季不再犹豫,快步疾行直向对岸冲去。
“快!再快点啊!”那粗狂的声音大声急喊道。
哗啦!
就在他踏入岸边的一瞬间,身后的小桥、雾气以及空旷无边的世界骤然缩小,变成了一副卷轴。
林季险之又险的从卷轴里一步跨出,落在一间破败不堪的茅草屋中。
“阿弥陀佛!”
“好险!”
“他娘的,可吓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