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早上六点多醒,醒来的时候其实身体还非常疲惫,总觉得有点睡不够,但一想到还有十来张卷子没做,顿时就不敢再摸鱼。今天已经是九月份,大后天就开学了,鬼知道等新学期一开始,会不会直接来个新学期摸底考。毕竟是文理分流了,摸摸底也很正常。而万一他要是考得略微糊,以程展鹏做人的方式,他估计就得把脸拉下来了。
小程同志做人就是这么现实,你行你就是大爷。
但你要是不行了,那就呵呵呵…
这么一比较,程展鹏就真的比老孔更像个当官儿的,凡事利益优先。不像老孔,就会追着你嘲讽,你特么行不行啊,就这点能耐了,有种的再多考个几分啊,考个全市第一啊。
江森被他念了一年,但很可惜,就算体育和历史社会能补回来五十分,他也就670来分的成绩,东瓯二高都上不去。初三那一年,还是略微艰难了。
先是重生醒来就是一身被江阿豹打出来的伤,恢复起来就非常困难,加上每天还得饿着肚子看书,体重瘦到只有80多斤,大脑根本提不上劲儿。孔老二自己也没什么钱,哪怕隔三差五接济几口吃的,但对他的身体状况,也实在是有心无力。幸好后来那个暑假遇到马瘸子,算是补回来一丢丢。不过可惜暑假太短,加上还得跟着老孔到处哭诉,去参加市里挑选贫困生的见面会,也就没能补得特别到位。好在多亏这个身体底子真心牛逼,高一花了一整年半挨饿半修养,养到现在,总算是彻底满血满状态。程展鹏的饭卡,算是功不可没。
不过那张饭卡,也是他靠着政治、化学和英语的超级高分换来的。
所以该感谢吗?当然该感谢。但完完全全只是感谢程展鹏吗?当然不是的。江森心底最深处,最感谢的那个人,依然是他自己。因为他没有哪怕一秒钟,放弃过自己的生活。
“唔”伸个懒腰站起来,江森麻利地走出寝室,去水房洗漱了一番。
几分钟后会好,放好脸盆,戴上手表,然后打开抽屉,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申城的座机号码,和某个他没见过的但同样应该是申城的移动手机号码,心里估摸着,应该是网站那边打过来的,肯定是昨晚上的 总数的纪录。
“秀逗,就不能合成一条发吗?短信不要钱的?”江森抠搜地批评着小韦的无聊之举,又不由得咧嘴笑了笑。两个冠军,奖金都是一万。这么一弄,税前两万块的收入就到手了。
老子真尼玛富有!
拿着短信看了几秒钟,江森马上就收拾了心情,又拿出一点零钱,愉快地出了门。片刻后还是从菜市场的早餐店老板娘那边买了早饭,顺便给罗北空带了一份,等到两个多小时后,罗北空舒舒服服地自然醒过来,江森早就已经做完了一张数学试卷,正在喝水吃饼干补充,准备着写下一张了。
“我草…你又醒这么早?”罗北空睁开一只眼,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才八点半都不到。
江森指了下桌上的饭团和牛奶,随口道:“早饭给你买了啊。”
“哦。”罗北空应了声,很自然地问道,“买了什么啊?”
江森道:“饭团,牛奶。”
“哦…”罗北空放下手机,继续打呵欠,然后在床上翻滚了下来,嘴里念着今天不用训练,过了没几秒,居然又呼呼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睡又是三个小时。
等空哥再次睡醒,江森何止是把今天的第二张卷子给做完了,更是就连兔子都喂了两回,去还菜市场搞了点干净的稻草回来,处理了兔子的屎尿,重新换了干净的窝。
几只兔子长势良好,几天的功夫,就又大了一圈。
江森也分不出公母,只盼它们晚点学会啪啪啪,不然如果再生一窝出来,那就真的只能卖给菜市场了。不是他心狠手辣没爱心,实在是尼玛的养不起。
“我草,中午了吗?”罗北空从床上爬下来,先点个烟醒醒神,然后牙也不刷脸也不喜,拿起已经凉透的饭团就啃,一口烟、一口饭、一口奶,忙得不亦乐乎。
然后等吃饱喝足,又干坐了十来分钟,跟江森有一搭没一搭了聊了会儿,就觉得无聊了。问了问江森去不去网吧,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就起身去水房洗漱了一番,独自出了寝室。
随后一整个下午,人就再也没有出现。
江森乐得清静,安然在寝室里做了一下午的题目,等到四点多钟,就去收了楼下教师值班室的被子和褥子,顺带把房间也打扫了一遍。只是兔子的屎尿味,却始终无法弄掉,思来想去,就去跟老伯商量了一下,把兔子关进了一楼没人用的一个房间里。
那房间因为长期无人使用,江森很无奈地,只能继续当免费清洁工,忙活到六点多,终于收了工,到学校外面吃了顿盒饭。还是两份,16块钱,吃得就相当肉疼。
“江森,你把兔子搬到这里来啦?”晚饭后回到寝室楼,正好遇上黄敏捷。小黄同学看样子也是刚从外面吃了回来,江森因为打扫完空房间后门没关,开着通风透气。
她瞧见屋里还开着灯,就走进来看了看。见到四只被关在纸箱子里的小兔子,顿时就很是挪不开步,又想摸又不敢摸的,内心异常纠结。
“嗯。”江森走进来,随口说道,“把值班室搞得太臭了,还是这里比较好。”
“确实臭…”黄敏捷蹲在箱子前,微微点头,又问江森道,“会咬人吗?”
江森很直白道:“大概率会。兔子和老鼠,都是啮齿科动物,被咬伤处理起来很不方便。黑死病知道吧?就是欧洲中世纪死了几千万人的那个…”
黄敏捷不等江森说话,立马就尖叫着逃走了。江森看着她跑远,摇摇头道:“切,没文化,兔子和黑死病有什么关系?被兔子咬伤应该打的是狂犬疫苗,万万没想到吧?”
赶走摸兔子的小姑娘,江森把“敏敏”、“启启”、“宾宾”和“空空”全都从纸箱子放出来,然后在两个角落里扔了一堆干稻草,又留了水和一点兔粮,就关上门回了楼上。
晚上继续做卷子,罗北空一夜未归。
做卷子、养兔子,吃饭睡觉,规律的生活,过到第二天晚上七点多,罗北空失踪快24小时后,张荣升和邵敏倒是先前后脚回来了。
张荣升当时现身的时候,气焰异常张狂,拿出钥匙拧开房门,不是用推的,而是直接踢门而入,大喝一声:“江森!你个矮子,还不速速过来受死!”
正在刷最后一张数学试卷的森哥,抬头看了眼那货。
两个月前不见,小荣荣的个头明显是蹿了一大截,但满脸未成年的“鲜嫩感”也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长发育期的少年,少见的“将腻未腻但必然要油腻”的感觉。
这感觉很不好。
就像一个青葱少年马上要变成老葱,然后和全世界九成九以上的男人一样,成为人肉背景一样的存在。他们既不好看、也不难看,走在路上,也从不会有人多看他们一眼。
不像在今天之前,小荣荣在班级里头,向来都属于那种姑娘见到就想摸一把的类型,就类似于黄敏捷想摸江森的兔子。但问题是,江森养的那几只兔子里头,荣升已经养没了啊!
张荣升显然没意识到,从此时这一刻起,他已经失去身处这所校园中的所有特权。
很快的,他就将看到这个世界,更加真实的一面。
而这一切,只不过因为他从一个不到一米五的矮子,长成了现在不到一米六的样子…
“白痴…”
江森心里腹诽着,瞥过张荣升一眼,马上就又低下头去,继续干活。
张荣升却不依不饶,很是亢奋地跑到江森跟前,不住地催道:“森哥!快快快!站起来量一下,让我看看我比你高多少了!”
“唉,何必呢…”
江森跟是无奈地放下笔,慢慢在张荣升跟前,用非常缓慢的动作频率站起来。
站直之后,肩膀刚好比张荣升,高出了一两公分。
“不!不可能!”张荣升愣了两秒,瞬间就抓狂了,“你踮脚了!你一定踮脚了!”
“孩子,放弃吧…”江森淡淡然地,用随口就来的鬼话打击小荣荣道,“我暑假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我才刚发育,最少能长到一米八,矮就是矮,这种事,真的强求不来的,你还年轻,你要学会坚强,要学会认命啊…”
“滚!我草!你能长到一米八!我从这里跳下去!”张荣升指着窗户大喊大叫。
刚好邵敏拎着个行李箱从楼下走上来,一听到张荣升随着发育一起改变的公鸭嗓在大吼大叫,急急忙忙就跑进来,连书包都来不及摘,就捂住张荣升嘴,连声对江森道:“森哥!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孩子小,不懂事,乱说的!”
一边看着窗户,心里满是敬畏。
还跳窗?!老子上次跟他赌三门满分都输了,长到一米八这点小事儿,那特么算个屁!
小孩子屁都不懂就敢胡言乱语。
不知道在302寝室跟江森打赌跳楼,这特么就是因果律吗?
不论赌什么,森哥都必胜的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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