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什么天人合一?
朱拂晓不过是自家神魂内的次元空间与大千世界感应而已。
不过对于空间之力的操控与运用,空间之力法则的流转,心中倒是有了几分想法。
“北地的事情解决了?”朱拂晓转过身,周身气机内敛,空间波动消散,整个人不漏半分气机,就像是一个凡夫俗子一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跪倒在地的张北玄。
“家中之事,已经尽数安排妥当,只是那批盔甲公子若有时间还要趁早运走。北地那群豪杰疯了,挖地三尺的寻找着那批物资。当初搬运物资的足有数千人,我怕人多嘴杂走漏了风声,到时候对咱们所有人都不好。”张北玄道了句:“公子切莫推延,还需尽早断绝才好。若是迟了,那批物资被人追到马脚,所有人都有大麻烦。就连突厥都听到了消息,不断有探子进入北地,暗中探寻着那批物资的下落。”
对于张北玄的话,朱拂晓何尝不知是真的?可想要运输那批物资,根本就无法遮掩住动静。
他是修成了次元空间,但那可是五十大船的物资,就算次元空间能装得下,他还运送不进去那次元空间呢。
想要将东西运送入次元空间,是需要以魔力将物体包裹住为前提。
而搬运物资就需要灵魂操控魔力,朱拂晓怕不是要累死。除非他的魔法修为再进一步,可以直接扭曲空间,能一瞬间将所有物资送入次元空间内。
“想要将那批物资运送过来谈何容易?”
朱拂晓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远方:“我倒是想要将物资运过来,但你当各大家族是瞎子不成?”
“主人运输不来,何不将其贩卖给北地的盗匪、乱贼,乃至于突厥?”张北玄不解:“主人手下没有大军,那批物资留着也是无用,何不出手将其贩卖成金银物资?”
“现在没有大军,不代表以后没有。况且金银易得,但是盔甲却难求。乱世到来,三万盔甲、兵器足以卖出十万两黄金。这可是足以左右一地大势的神器。”朱拂晓否决了他的话。
张北玄不语,低下头自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大人,这是白五的信息。当初大人叫小的在北地密切关注白五的信息,所有信息尽数整合在此,还请大人审阅。”
朱拂晓接过书信,拆开后面带笑意:“有意思!想不到白五竟然是先秦武安君白起的传人,如今功升偏将,统领一军八千人马,算得上是功成名就了。”
“大人,这白五好生诡异。”张北玄看着朱拂晓,忍不住抬起头道了句。
“如何诡异?”朱拂晓将书信化作灰烬,低下头看向张北玄。
“那白五与高句丽大战,一战入至柔,二战入至刚,三战入阴阳,四战破入宗师。”张北玄面露不敢置信之色:
“听人说白五每战必身先士卒,历经大小战役无数,身上却连伤痕都没有。任凭敌方千军万马,却也困不住他,被他杀了个对穿。接连战场斩了高丽两位宗师,高丽开出黄金万两的悬赏其人头,你说此人能正常吗?”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此人竟然破入宗师了?倒也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只是宗师之后的路,却没有那么好走了。那是需要以十万人大战为单位的血祭。”朱拂晓双眼放光。
“公子莫非与白五有瓜葛?”张北玄不解。
“白五不过是我埋在边军中的一颗棋子罢了,日后纵使中原群雄逐鹿狼烟并起,也能护我周全,保我朱家万年不倒。”朱拂晓向着竹林外走去:“你来得正好,我恰巧有事情要你去办。”
不必多想,白五得了造化,藏胎法界的力量泄露,更是叫白五一身修为突飞猛进,已经是人间绝顶。
看着朱拂晓的背影,张北玄不由得骇然失色,惊呼出声:“啊?此人竟然是公子的棋子?”
“不错。”朱拂晓脚步不停的向竹林内走去。
他本来是想将这三万盔甲交给自家便宜老爹了,但现在瓦岗山中鱼龙混杂,自家老爹气数不足,没有成就天子的运数,这盔甲拿了也不过是给人家送装备罢了。
白五既然成长起来,日后率领三万铁骑席卷天下,做一个镇守一地的太平王爷足以。
就算是日后天下大变,白五也是他朱拂晓尚未成长起来的最大底牌,最大动力。
还有那李密,也是朱拂晓的一步险棋而已。
“不知公子有何事吩咐下属?”张北玄跟在朱拂晓身后。
“我这里有一份书信,你想办法送到李密手上。”朱拂晓拿起一份早就压在案几前的书信,递给了张北玄:“此事你不可轻易出面,那李密已经证就宗师妙境,你绝不是其对手。找个替死鬼,替你走一遭吧。”
“李密突破武道宗师了?”张北玄闻言愕然,然后接过书信:“公子放心,此事交给我就是了。”
张北玄领命而去,留下朱拂晓站在竹楼内,目光里露出一抹思索:“李靖,我看你这次还死不死!”
半日之后,张北玄回返:“公子,事情已经办妥了。在下亲眼看着那乞丐入了瓦岗山,将一份书信递到了瓦岗山内。”
“那乞丐呢?”朱拂晓问了句:“李密怕是不会放过他。”
“小人岂会叫那乞丐白白送了性命?那乞丐倒是个机灵的主,送完书信后不等山上的人下来,撒丫子就跑。李密想要追赶都来不及了!”张北玄道。
他其实心中很奇怪,朱拂晓究竟给李密写了什么,竟然叫李密看了那书信后面色如此扭曲复杂。
其表情之丰富,简直前所未有。
瓦岗山内一份书信摆放在李密案几前 书信上的字体并不多,只有:公、侯、伯、子、男。五个大字。其下有一行小字:“吞噬李靖与红拂血液,可摆脱日光克制。”
就是这一行小字,一分莫名其妙的书信,却叫李密心惊胆颤,他知道暗中有一只黑手,在时刻盯着自己,将自己看得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这吸血的习惯,是从当初被钦天监追杀后开始的,也是从白云道观出来后,开始异变的。那么,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中了牵机之毒,可没听说牵机之毒有这般后遗症啊?”李密将手中书信缓缓撕碎,然后塞入口中吞下。
“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袁天罡师徒必定可以解答于我。还有那个先生…”李密想到小院内神秘莫测的朱拂晓,心中无数念头流转而过,却又刹那间尽数止歇:“实力不够,我根本就不敢去天师道求证答案。”
“对方既然说我吞噬了李靖、红拂的血液可以弥补最后破绽,完成最终蜕变,那必然是真的,对方绝不会随意骗我。”李密深吸一口气,然后走出屋子,看着门外喽啰:“李靖与红拂回山了没有?”
“二人昨日便回来。”小喽啰道。
“派人盯紧了红拂与李靖,只要二人下山,便立即通知我。”李密吩咐了句。
小喽啰点头,然后立即下山去办,留下李密站在大堂内,面色阴晴不定的深吸一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最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瓦岗山中 红拂与李靖面色难看的盯着身前黑甲武士,眼神里一抹杀机在流淌。
“二位,毒药再此,究竟用不用毒药,还要看你二人心意,没有人逼你。只是有件事情却要告知你等,大公子现在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这‘寒霜’你若不用再朱拂晓身上,下次没准大公子就要用在你二人身上了。”
“言尽于此,你二人好自为之吧。”
说完话黑衣武士转身离去,留下李靖与红拂面色铁青。
“我其实想不明白,为何大公子偏要与朱拂晓过不去,非要将朱拂晓置于死地?”李靖蹲下身将那玉瓶拿在手中。
玉瓶只有拇指肚大小,攥在手中毫不起眼。
“朱拂晓的邪性,你不是知道了吗?”红拂若有所指。
想起朱拂晓操控水流的一幕,李靖面色严肃:“确实很邪意。”
“既然朱拂晓就在瓦岗山下,咱们就在走一遭吧,也顺便报了上次的大仇。”李靖将毒药塞入怀中。
“什么时候下山?”红拂问了句。
“明日。此事不宜拖延,尚书府那边等急了,对你我都不好。”李靖道了句。
听闻这话,红拂没有反驳,而是跟着点了点头。
第二日 红拂与李靖刚刚下山,李密便已经得知消息,猛然一拍案几站起身来大笑:“天助我也!简直是天助我也。”
且说红拂与李靖下了山来,一路径直来到朱拂晓隐居的竹林,遥遥的看着那竹楼,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之意。
“将这寒霜倒入水缸之中,管叫他殒命于此。”李靖看着红拂:“朱拂晓不通武道,倒是为咱们动手提供了便利。”
说完话纵身而起,一路径直来到了朱拂晓家的门外,看到了门外的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