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到宣化是肯定不行的。
这些士绅都是懂知识的,虽然他们的知识王跃看不上,但这些东西仍旧足以让一个蛮族完成晋级,而接下来必须得预防蒙古的崛起,白鞑靼就是蒙古的一部分。他们本质上是唐朝所称呼的蒙兀室韦,但在辽国时候分成了生熟两部分,或者也可以南北两部分,契丹人将在北的生的称之为黑鞑靼,萌古就是黑鞑靼一部。而熟的部分称为白鞑靼,宣化以北的草原上那些就是,而后来蒙古一统草原过程中,白鞑靼加入蒙古,成为蒙古的主要组成。
不过目前他们依然臣服大辽。
之前大辽皇帝已经派出使者向他们宣旨,他们也承诺继续忠于大辽并且向大辽皇帝进贡一千匹马,而且还带来不少草原的消息。
比如耶律雅里病死,耶律术烈继位紧接着被兵变杀死,这时候神历政权实际上已经无主,再比如耶律大石已经在可敦城聚集三万骑兵之类。所以大辽皇帝又踌躇满志地分别派出使者,远赴呼伦贝尔大草原和可敦城宣旨,希望这些都有一定实力的大辽遗民能够南下帮助他。
甚至请白鞑靼出兵。
王跃不担心耶律大石,像这样的枭雄是不会回来的,再他回来干什么,去西域自己玩不香吗?
但白鞑靼却很有可能借此跟着大辽捞一把。
对他们必须得提防着点。
虽然现在和他们处于和平中,但也必须警惕着,像这种汉人跑到蛮族里面利用自己的知识,帮助蛮族强大的例子可是很多。
所以这些士绅还是去沧州吧!
河间府衙。
“放开我,你们这些贼配军,老夫乃大学士,老夫乃大学士…”
保和大学士,知河间府,河间府路安抚使蔡靖,嚎叫着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拖出府衙大门,在外面百姓的围观中被塞进囚车,接下来他将被押往燕山府…
他是这场民变的主谋。
在王跃的毒计驱使下,那些无知刁民们迅速开始了荼毒士绅。
本来就是被那些士绅组织起来的他们,就像倒流的河水般,紧接着撞向那些士绅的大宅,然后抓住其家中的男丁,顺便该拿什么拿什么,快快乐乐押着他们去见中山王。整个保定军,雄州,莫州,霸州包括河间府北部就这样恍如当年的开封城般,陷入馏民的狂欢郑虽然里面还有大量被冤枉的,但这种时候谁管这个,反正想以后不交租的就干,冤枉不冤枉并不重要。
地主并没多大事。
毕竟地主没几家佃户,尤其是三等户才一百亩地,自己家种的以外也就一两户佃户。
这是无序的狂欢。
这样的地主家只要摆出拼命的架势,那一两户佃户也不敢,而且这样的佃户也都是亲戚,只要承诺降低地租后者也不会冒险,毕竟一两户佃户形不成绝对优势。
倒霉的是大地主。
而且越大的地主越倒霉。
大地主的佃户多啊,一千亩地的地主就得几十家佃户,一两百号青壮对这样的地主形成绝对的碾压,而且这样的地主也最有钱,一两百号人冲进去干啥干啥。而且王跃有意纵容下,这场所谓的镇坏运动,正在陷入扩大化,一些完全与这场械斗无关的地方也已经被卷入。
当然,这与中山王无关,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蔡大学士。
这可不是中山王冤枉他。
这是那些被抓住的士绅一致指认的。
就是蔡靖主使。
他儿子蔡松年在幕后煽动,故意挑拨士绅对这件事的仇恨,而且许诺闹大了之后,他们会联合各路所有士绅共同起兵响应太上皇,他们要做大宋的颜杲卿。
而且也不只是这么简单,很可能真定,大名等地官员士绅,全都在幕后推动了,他们的目的就是以此事煽动起河间,中山等地民变,用老百姓造反来对付王跃。只要这里的火烧起来,那么这些地方士绅就可以在后面提供帮助,最终让这里的大规模造反拖住王跃。
计划不错!
毕竟王跃在外面浪,就是因为他的后方一直稳固。
只要他的后方乱起来,他就没有能力在外面祸害。
然而他们设计好了开始,却没想到王跃如此歹毒,直接简简单单一个毒计就把原本设计对付他的民变,变成了对士绅的清洗,这个妖人简直何其毒也!
他是怎么想出这样的毒计?
呃,河北士绅们不知道,他根本不需要想,后面有个榜样,路早就试验好了,他只需要照般就行,虽然这个路其实也没用,朱元璋的设计最后还是在文官们齐心协力下,一代代努力给他玩坏了,但至少朱元璋活着的时候是真管用…
“走,下一个!”
史进拿着手中的抓捕名单一脸愉快地道。
他是王跃干这个的主要爪牙。
王大王准备筹建锦衣卫,然后让他当这个锦衣卫头子,至于武松因为风格不同,只能继续在报战线发挥作用,这种恶贯满盈的工作,也就是史进,阮七这种恶人适合。
“好好的子不过,为何非要跟中山王作对?
一点头脑都没樱 你们再闹还闹得过铁骑兵?”
史进感慨地道。
在他前面专门派来充当武力威慑的具装骑兵们,立刻押着倒霉的蔡大学士离开府衙前往下一个目标,而在后面一大串男男女女被绳子捆着从里面押出,在士兵的呵斥中,哭哭啼啼地跟随着。围观的刁民们一片欢乐的嘲笑,很显然对蔡大学士一家的悲剧毫无同…
“刁民!”
人群后面的角落里,蔡松年强忍泪水悲愤地低声道。
他逃过了这一劫。
咱大金右丞相,金兀术的最亲信谋臣,吴国公蔡伯坚,其实才是真正主谋,他爹只不过是被他忽悠的,而他背后则是镇江朝廷。作为一个血少年,他在那些同样得到太上皇密令的河北忠义推动下,踌躇满志地实施这个计划。
原本自认为万无一失。
毕竟王跃的水利工程,真的让这一带士绅忍无可忍,而且还让大量佃户受到影响。
需要的只是点火而已。
而他就是这个点火的,只是没想到烧的不是王跃。
这个妖人一阵妖风把火扇回来了啊!
然后他就家破人亡了!
“刁民!”
他充满仇恨地再次骂了一句…
“衙内,您怎么还在这里!”
后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他吓得瞬间就尿了,然后他回过头,惊恐地看着后几个衙役,为首那个正笑容诡异地看着他。蔡松年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惊叫一声猛然推向这个衙役,后者很灵活地一侧,蔡衙内立刻推空,直接趴在霖上。那衙役毫不犹豫地骑在他背上,一把扭过了他的胳膊,另一个衙役拿出手铐就准备往他手上拷。
“衙内,多谢衙内将这功劳送给的们,衙内放心…”
那衙役狞笑着道。
蓦然间一声异响,他本能地抬起头,紧接着一支利箭正中他前,其他几个衙役吓得急忙拔刀,但就在同时十几骑从旁边巷口冲出。
衙役们还没反应过来,一支支利箭不断飞来。
他们纷纷倒下。
那队骑兵冲到跟前,为首一人立刻向惊喜中的蔡松年伸出手…
“伯坚,快上马!”
他道。
“元瑞兄!”
蔡松年惊喜地道。
然后他顾不上多问,赶紧抓着后者的手上马,这时候前面的那些百姓已经发现这边,紧接着一片鼓噪然后大批百姓冲了过来。那人带着蔡松年在骑兵保护下向前狂奔,那些百姓立刻有人去报信,但他们很快就已经到了城门。
蔡松年急忙低头掩面。
守门的并没看到他,只是看到了他前面的人。
“的见过衙内!”
他行礼道。
但这个衙内没理睬他,直接带着骑兵催马冲出。
“玛的,不就是个将仕郎。”
那守门的一脸悻悻地抬起头看着他们狂奔而出。
然后仅仅几分钟后,史进带着大批骑兵赶到,守门的赶紧迎上前,史进看着外面的大路,已经看不见蔡松年等饶踪影了。
“适才出城的是何人,为何不拦下?”
他问道。
“回史爷,乃是河北东路提刑刘豫之子将仕郎刘麟,刘家在这河间城内有多处产业,刘麟时常来此,的也不知他是逃出,故此未曾阻拦,的委实不知,求史爷恕罪。”
那守门的战战兢兢道。
“刘豫?走吧,去见中山王,中山王会喜欢这个消息的。”
史进满意地道。
的确,中山王很喜欢这个消息。
倒霉的刘麟并不知道,他营救蔡松年给他爹造成多大的麻烦,就在他带着蔡松年狂奔南下,前往他爹在大名府的治所时候,王跃那里的五百里加急也发往开封,要求赵桓立刻下旨逮捕刘豫。而就在同时,王跃在河间府鼓动刁民荼毒士绅,将河间各地善良士绅一网打尽的消息,也开始在河北各地传开,一时间整个河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