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觉得小女儿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个拿捏他们的东西是什么啊?
姜沫沫也不吊人胃口,继续道:“其实按照爹娘说的,直接过去退亲也是可以的,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就算把这些事情拿出来当成理由,也会被人说成无理取闹,就算是退了亲,我姐也会被李家人说三道四,背上个坏名声,再来有可能我们还会被李家讹上一笔。”
姜爹娘点头,他们也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姜沫沫继续道:“如果我们得到了一个证据,比如那个傻子家给我们写了份材料,我们拿着过去的话,是不是底气就更足呢,还能震慑住他们,即便退亲了,也不准他们在背后乱说我姐的坏话。”
姜爹眼睛一亮,思考了一阵子,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也可以执行,万一拿不到,他们也可以把那家人住的地方,说出来吓唬李家人啊。
商量之后,就决定,再让姜爹找朋友问下,能不能操作下,如果可行哪怕给对方一点钱呢,如果不行,那就直接上门。
回去之后,刚躺在炕上就听到姜爱菊小声道:“沫沫,爹娘叫你过去是不是为了我的亲事?”
姜沫沫咦了一声道:“姐,你咋知道呢?”姜沫沫也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给姜爱菊一个心理准备,提前给她透一点风声。
姜爱菊忙爬了起来,着急的问道:“咋回事,怎么叫你过去不叫我啊?出啥事了?”
姜沫沫小声的嘘了下道:“小声点姐,别吵醒耀祖,我躺下就和你说。”
只是姜沫沫却没有照实说,可是含蓄的道:“我听我同学说了李家一些情况,不太好的事情,我就告诉爹娘了,爹让人查了下,没想到是真的,所以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有可能你和李大嘴的亲事就不成了。”
姜沫沫还以为姜爱菊会惊讶的一声,没想到她竟然常常的呼出口气,似是放松了一般,对于她和李大嘴的婚事不成了也不疑惑。
姜沫沫还来得及问,姜爱菊就小声道:“我这些天想了你说的那个话,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这结婚还是得找个看的顺眼,有感情基础才可以,不然这一辈子这么长怎么熬过去啊。”
姜沫沫没想到姜爱菊竟是想的通了,不由笑着道:“是呢,有感情基础当然好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不怄气,日子也过的畅快些,就像咱爹和娘一样。”
姜爱菊嗯了一声,又好奇的问起了李大嘴的事情来。
姜沫沫避重就轻的简单说了下,姜爱菊半天都没说话,直到姜沫沫都快睡着了,她才小声道:“沫沫,谢谢你!”
第二天姜爹就找了朋友去和傻子家交涉,愿意花二十块钱换取一个口供。
姜沫沫的伤也彻底好了,正好村里的第一波除草的活也开始了。
西岭子村这边在平原地区,因着靠山靠河,靠近山地的都种植了小麦玉米,靠河边的地则种了水稻,山边上的梯田上种的全都是黄豆和红薯土豆还有油菜籽。
原本山边上是没有梯田的,是姜大山去外面学习之后和外乡那边学来的。
黄豆红薯土豆油菜这些都比较耐旱,对于水的需求不高,他们这一片地方靠山,雨水多,这梯田一季下来一次水都不用浇,只除草施肥就可以长出作物来。
别小看这小副产品,作用可大了,红薯土豆这些分下去之后,搭配粮食吃,可以节约不少主食,黄豆油菜籽可以榨油,每年每户人口能分到最起码十斤菜籽油,节约点的人家,这一年是尽够的,可是解决大问题了。
所以原本有些抱怨的村民,在当年分到这些副产品之后,都没了抱怨,家里伙食明显好了不少,对于梯田上的活干的也用心多了。
姜沫沫这样十六岁的大姑娘和一些十来岁的小男娃子们就被分到了梯田这边除草,这里的活比起麦田和水田里的活要轻松的多。
不仅仅是村上的娃娃们,知青们也被分过来了。
姜沫沫和姜爱菊戴着大草帽,穿着满是补丁的长袖衬衣裤子在油菜花地里除草。
正值四月天,油菜花开的金黄一片,姜沫沫干了一个小时活后已经没了最初那刚看到油菜花的激动心情了,剩下的全都是累啊累啊,真累啊!
旱地里除草算是很轻松的活计了,姜大山这个大队长为了提高效率,直接按量分配了,一分地就是半个工分,一个成年人一天最起码能除草两亩地,像姜沫沫这么大的姑娘也能干一亩地,算下来也有五个六个工分。
干了两个小时,姜爱菊就喊着妹妹喝点水休息下,姜沫沫直起腰猛地对着自己的后腰锤了几下,腰差点都要断了。
刚坐下来喝了一口水,就听旁边几个女知青在说话。
细长脸的高个子女孩子说道:“秦天变化好大啊,昨天他一个人除草两亩半的地,刚开始记分员还以为他在糊弄人呢,结果查验后人家收拾的特别干净,几乎一根杂草都没有。”
圆脸的女孩子点头道:“是呢,前几天清理池塘里的淤泥,他也下去干了,和他一起来的何亮还看笑话,说他自不量力,结果人家就干下来了,第二天照样上工!”
坐在石头上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女孩子脸上带着激动,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道:“那当然了,秦天的爷爷可是打过日本鬼子的,他老人家的孙子能有差啊!”
那圆脸的女孩子一脸好奇的道:“甄佳怡,你怎么知道秦天的爷爷打过日本鬼子啊,你们两家很熟么?”
那叫甄佳怡的女孩子头微微扬起,露出细长的脖颈,像是一只高傲的白天鹅一般,声音略高的道:“我们两家人是世交,世交你们懂么?”
甄佳怡说着话,有眼皮腻着旁边几人,一副她于二等凡夫俗子不是一个阶层的样子。
两个女孩子都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就见坐在最边上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军绿色衬衣女孩子嗤笑道:“你们甄家不过是秦天他爷爷的警卫员而已,还世交?有些人啊,脸皮就是厚,比京城的老城墙还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