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亲这一日,宁国府和王家都来了人送礼道贺,陈氏更是亲自过来道喜,还带来了王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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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熙凤年纪小,邢霜便让她带着迎春等人自个玩去,这边郑重的与甄家行了认亲之礼,又把甄英莲抱来拜了干娘,这才算是礼成。
礼成之后,甄英莲便改口叫邢霜干娘,又叫贾亮干爹。贾亮和邢霜这边,自然也与甄士隐一家改称兄长。..
因之前便是如此混叫着,倒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到了贾母这边,倒是封氏叫不出干娘那些,仍只叫老太太。
甄士隐一家也上京有些时日了,如今礼过了就归心似箭想家去了。于是又待了几日,甄士隐提出动身,贾亮和邢霜劝了两回见劝不动,便开始替甄士隐一家打点。
打点期间,封氏和邢霜又被贾母带着出去走了几回,倒是认识了不少人家。邢霜的名声在外已是不错,待见了真人,不少人都觉得对外传得和本人相差无几,便真有不少贵妇人与其交好起来。
这日才送走了甄士隐一家,米兰便进来递了帖子,说是户部尚书吴大人五十寿辰。
吴敏芝上任户部尚书不过几年,如今已是圣人的左膀右臂,因贾亮在外应酬后,名声扭转了不少,这才开始于贾家来往。
如今一来二去的,两家的关系已经到了可以相互拜访的阶段了,这样的帖子送过来,自然是要回应的。
邢霜先让人回了贾母,这才命含笑去翻箱子找贺礼去,结果含笑还没回来,贾母那头派了人过来,说是让邢霜过去一趟。
邢霜被人送上了抬架去了那头,才进屋还没坐稳,就听贾母道:“你如今是越发懒怠了,自打免了你的请安,你是能不过来就不过来了。”
邢霜忙打起精神赔笑道:“瞧老太太说的,昨儿才过来陪老太太吃了饭,转个眼就不记得了。”
贾母绷不住了,噗呲笑道:“糊涂东西,哪有自个拿私房备礼的。这人情来往,你当是你一个人的?这是咱们荣国府的人情,何苦自己去找贺礼。”
说罢,丫鬟们端上托盘来,送到邢霜跟着,邢霜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吓我一跳,媳妇儿还当真是惹恼了老太太,正想着怎么赔罪呢。”
贾母边乐便道:“还不是看老大去了郊县,怕你无聊,这才多让你走动走动。如今他不在,你却要走关系,少不得要多警醒着些。外头那些人,看着虽客气,背地里可少不得要嚼舌头根子,你遇到这种事,万不要往心里头去,受了委屈回来只管跟我说,我自有法子替你出气。”
邢霜也知道,这荣国府在外名声其实不大好,虽还没爆出那些个腌臜事来,可因着之前二房没少在外诋毁大房,自己这边出去也少不得麻烦。
她虽觉得这是个洗白的好机会,可因大着肚子,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便对贾母道:“不如老太太一起去吧?”
贾母一听,立马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邢霜一眼,若不是老大家的还怀着身子,自己真想给她一巴掌。
“瞧瞧,又糊涂了不是?虽是荣国府的应酬,可我去了算什么事儿?咱家与别人不同,那当朝为官的多早晚来荣国府拜访过?你当为什么?还不是身份不同?只你去,还可当是私交,一旦我也去了,便是公然互交,你不怕人说嘴,也得担着有人多心。”
邢霜只一想便明白了过来,立刻坐在那儿低头算是行礼,反省了起来:“媳妇儿受教了,老太太说的是,想来那王家与咱们有姻亲,又是地位差不多的,才好请老太太上门。”
贾母笑着点头:“你想明白了便好,这一去我不得带着你,老大又不在,你可得小心着些。”
邢霜应了下来,又让人拿了贺礼回了东院。
几日之后,邢霜带着米兰含笑出门去了吴家,才进屋坐好,便有不少官太太前来问好。邢霜这才真正体会到四大家族的厉害,虽荣国府名声已经臭大街了,可真该巴结的时候,也没人会落后。
这一屋子的太太里,她年纪最小,却品阶最高,那户部尚书夫人也不过从一品的品阶,与自己也差了一个级别。
可邢霜却丝毫不摆架子,笑着与人说话,有人行礼她也撑着身子起来回礼,一时间倒让人对她大有改观。
原先听说这荣国府大太太是个厉害的人,人人都只当是个色厉内荏的,可再真的见到了,又觉得她和蔼有加,很好亲近,便有不少官太太都愿与她说话。
一来二去说到这京中的八卦,突然有一太太靠了过来,小声问邢霜:“听闻贵府大哥儿跟李祭酒家定了亲,不知定在了哪日?”
邢霜一怔,心中一算,再过两月便是贾珠生日,眼看就十五岁了,可不是该定亲了?
“具体日子还没定下,倒是您消息灵通。”邢霜客气了一句,就见那太太笑了起来。
旁边有人笑道:“夫人怕是不知道,她与李祭酒家的大太太是同胞姊妹呢。”
邢霜哦了一声,转头去看那人,见她长得还算不错,笑着点头道:“这京城可是不大了,到哪儿都能遇着亲戚不是?”
“可不是?”周围人都笑了起来,有人又道:“说起亲戚,前日我家送来些宫花,说是那皇商家好像也是您家二太太的亲戚呢。”
邢霜淡淡一笑:“你说的是那金陵薛家?我听说他家祖上曾是紫薇舍人不是?”
那人此时故意谈起皇商薛家,可不是什么友好的表现。这商贾之家向来地位不高,虽薛家祖上是紫薇舍人,可毕竟不如王公贵族。实际上,达官贵人可没有愿意与商人交往的,不然为何薛宝钗本是想进京当公主伴读,最后却没有了后文?
能做公主伴读的,少说也得是三品官之后了,薛家不过一个皇商,哪里有这本事。这薛家再有钱,在这些官太太眼里也不入流。现在被人拿出来说事,只怕不是什么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