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的问题,师父一边拉着我往前跑(由于灵魂受创,我的体力比起师父已经先不支了),一边很直接的说到:“自然是有人帮我们,你而且还见过。”
“是谁?”其实我隐约有猜测,毕竟从蛇群就能得到线索,只不过不敢肯定。
因为毕竟这次的蛇群来了那么多的蛇灵,甚至还有一条道家传说中才有的螣蛇,那个驱赶的人一定非常的有本事。
而我对驱蛇人自然是有认识的,就是小时候见到的那一对爷孙,或许是师徒,因为年代久远,我记忆也有些模糊了,可是从那个时候的印象来看,他们不可能 师父仿佛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没头没脑的就拍了一下我脑袋,说到:“你以为全天下就只有你一个天才?很多人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就是他,你小时候还笑过别人,吹竹笛吹不出声音来。”
师父这么一说,我的脑海中就忍不住浮现出那么一个当年的形象,一个清秀寡言,又有些羞涩的少年,穿着洗的发白得军装,一顶皱巴巴的破军帽扣在脑袋上,低头吹着竹笛的形象。
当然,还有他的师父,或者是爷爷?那个老的有些恐怖的老头儿,师父的朋友!
师父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相信他指的就是那个少年人,我努力的回忆他们的名字,这才想起,那个驱蛇老人叫老吴头儿,而那个少年人叫小丁。
这些回忆如同给我展开了当年的画卷,让我仿佛回到了那年的岁月,还天真的我,充满了好奇,挖出的蛇群,神秘的蛇灵,封正的师父一切的一切,带着微微泛黄的颜色,让我的心猛地暖了一下。
也是在这时,我们攀爬上了这座山峰的峰顶,那竹笛声已经变成了异常悠扬的声音,传入我们的耳膜,这是正常的曲子,带着夜色的寂寞,让人温暖又寂寥。
师父站在山顶,回望了一下山下,那些追兵已经快到了半山腰,速度不可谓不快,他却是不在意的长舒了一口气,感慨到:“这个小丁已经越来越厉害了,蛇门的不传之秘竟然能带入平常的生活。”
山顶微微有风,让我被汗湿的,贴着后背的衣服也微微的鼓动,心里竟然在压力过后,有说不出的舒爽。
可是我却不明白师父的话,什么叫蛇门的不传之秘带入生活?师父莫名的大笑了两声,忽然抹了一把汗说到:“轮回与传承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情,下一辈都成长了起来,属于你们轰轰烈烈的时代已经来临,也正在进行。我老了,可是我觉得我的徒弟三娃儿长大了。”
我莫名的看着师父,师父却一把拉着我,朝着下方的山谷跑去,因为竹笛的声音明显就是从山谷中传来的,声声动人。
“小丁了不起,你没有忘记吧?小时候,他吹竹笛,你笑别人吹不出声儿,后来你才知道,那是吹给蛇听的,人自然是听不见。可是蛇门传说中,有一种极厉害的驱蛇控蛇之法——心音,由心而生的之音,只传达于想传达的对象,这竹笛声儿,我想只有我们俩师徒能听见吧。”和山坡的路比起来,这下坡的路跑起来是那么的舒服,这是一片缓坡,只是遍布着杂草,却意外的没有坑坑洼洼。
我被师父拉着一路下行,竟然有一种乘风而起的畅快感,属于年轻一辈的大时代吗?我竟然心生热血,听到小丁神奇的功法也心生向往。
我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一些微妙的原理可以解释,就像别人看见道家神秘的术法,也觉得很神奇,但其实一些事情说穿了,并不是不可解释的或者是那么神秘的。
不过,这既然是蛇门的不传之秘,我想我也理解不了,只是觉得如此神秘的法门,名字也如此的美好,心音,真的让人莫名的愉悦。
年轻一辈,轰轰烈烈的大时代啊这个小丁也会是其中的一员吗?我忽然有一种人生的每一幕,每个人都被串联起来的感觉。
这个感觉,让我觉得最美好的就是,我们成长了,是不是有一天,就可以守护老一辈?而在我们共同守护的信仰,原则面前,我们会成为中流砥柱,这感觉真的太神奇。
所以,师父也会生出如此的感慨,轮回和传承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就像大自然中的生生不息 或许是一样的想法,莫名的默契不需要言说,只能意会,我和师父却因为这个,在跑下坡的路上,忍不住都放声大笑了起来,感觉有一种肆意的放肆,而什么追兵,什么圣王,统统被我们抛在了脑后。
人生的活在当下,一瞬间的痛快也是当下,又何必去想那么多?
我们很快跑到了山坡之下,跑入了一道狭长的山谷,在这里因为地形的原因更加的黑暗,我一时间眼睛适应不了,有些迷茫,而偏偏竹笛声在这个时候停下了,师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多年不见了啊,姜爷爷,陈承一。”也就在我们摸摸索索随便根据刚才声音的方向,找了个方向前进了不到三分钟,一声清朗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此时,我的视力也终于适应了这样的黑暗,忽然听见上方的传来的声音,忍不住抬头一看。
在月光之下,我看见了一个身影,很长的头发,在脑后随意的扎了一下,脸上没有胡须,苍白却显得异样的干净,在月光下,模糊的能看见脸上有一些纹路,增添了一些沧桑,可是清秀的眉目却与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不断的在重合。
气质已经改变了不少啊,当初的羞涩变成了如今的沧桑中带着从容和淡定。
而曾经他也有少年心性,才会选择穿那个年代最流行的军装,尽管洗的发白如今却是穿着一件很长的对襟褂子,虽然有些旧了,却也为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飘逸的感觉。
和他的气质相符,此刻的他手握着一根绿的发亮的竹笛,就这样站在一块比较高的岩石上,笑盈盈的看着我们。
“小丁。”我忍不住叫了一声,虽然交集很少,但人与人之间,倘若少年相遇,那一份回忆总是带着温暖,不可磨灭,莫名的心生亲切。
“你还记得我?”小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然后衣袖飘飘的从岩石上跳了下来,显得有几分潇洒。
“你不也记得我?”我抓了抓脑袋。
“哈哈,其实姜爷爷以前总是会来看我和师父的,他每次都免不了提起你,我当然记得你。我却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小丁又笑了,这笑容却是充满了那少年时的影子,显得腼腆,稍稍羞涩。
不过和陶柏那‘神经质’一般的羞涩却是有本质区别。
“好了,别忙着叙旧了。”就在我和小丁忍不住念叨两句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师父忽然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接着又看着小丁严肃的说到:“小丁,你知道我如果用上了这种‘蛇药’,就是有极大的麻烦了。你能相帮吗?如果不能,指引一条明路。”
“我过世的师父,也是我爷爷,曾经给姜爷爷你这蛇药时,说过什么?姜爷爷可还记得?”小丁看了一眼我师父,眉眼间尽是真诚,不过提起老吴头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伤感。
我也莫名的伤感了一下,想起当年送我那个竹筒的老吴头儿,竟然过世了?而这一切师父并没有告诉我。
“他说”师父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疑,但小丁却是一把拉住了我,却又拉住了师父,侧耳仿佛在倾听着什么,在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一条乌黑发亮的,我也根本不认识的异种蛇突兀的从地上缠绕着从小丁的腿上蜿蜒而上,爬上了小丁的肩膀。
这条蛇不长,却给人感觉异常的凶悍,‘嘶嘶’的吐着蛇信,眼中充满了异样的灵性,就像在与小丁诉说着什么。
小丁沉默了大概有五秒的样子,然后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对我和师父说到:“姜爷爷,三娃儿,追兵都好像很厉害,我们暂且不要多说,你们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