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正明面上不敢说,只笑笑说:希望不是我户部要追查的嫌疑人吧。
秦鱼:我也希望不是,毕竟户部要抓的人跟相爷要抓的人总不会是同一个吧。
说完,秦鱼掌心一翻,指尖挂了一块令牌,上面一个蔺字。
周正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确实没想到秦鱼竟主动撕裂一个口子。
把蔺珩拉出来了。
那他如果要强行让人上去,就只能把越帝拉出来,也就是把帝王跟丞相的斗争摆在明面上。
这样的罪过他不敢担当,因为会引起一系列剧变。
但想到上面下的死命令,周正浅浅呼吸一口气,挤出笑脸,原来小鱼公子是奉了相爷大人的命办差,不知是抓捕何人?
秦鱼:坏人。
周正:
场面有些胶着了。
气氛也有些古怪。
护卫们僵在那里,看着秦鱼把玩着那个令牌,不知道要不要动手,周正沉吟片刻,说:相爷是朝廷栋梁,他要办的人,必也是朝廷要办的人,我看小鱼公子只是孤身一人,押解这个犯人恐怕不太方便,要不我等代劳或者帮忙?
秦鱼:相爷说他一定会派人来接我,我要是被别人接走了,他会生气的吧。
这话周正是不信的,据他们探得的消息,相府那边对这个小鱼公子并无多少助力跟安排,而这个小鱼公子一向狡诈,估计是诈他的。
相爷气度宽宏,不会的,来人,上船!周正不想再耽搁了,咬着牙下令。
护卫们的刀终于全部出鞘了。
刀光森冷,附近百姓们都吓得不敢动,商旅们也一个个往后退步。
偌大的码头,仿佛只剩下了宽阔的江河水流轻轻拍打水面的声音。
一秒,两秒,三秒。
秦鱼:不是说上么,怎么还不上?
这一句话激怒了户部的兵将们,哗啦啦冲上来,不过冲锋的人先用盾牌抵着上来。
其余人躲在后面,企图先冲上船再 周正看到秦鱼拔剑了。
拔得不快,起码让盾牌手到了她跟前,攻!身后长刀要刺出时,高高在上的手起剑落。
一剑劈在盾牌上。
沉闷一响,仿佛重达千斤。
轰隆隆一声,十几个人爬阶梯上来,又一咕噜全部滚了下去。
有一种理论叫若来千军万马,给一条河跟一座桥也可以把敌方全部磨死。
纵使千军万马,能过桥的也就那么点人。
挤着杀。
一力破万钧。
秦鱼现在就是这样,一剑劈在盾牌上,压根没用多少内力,找到共振的点,铁盾牌发出震动,那力道推动握盾者,他往后倒,挤压其他人,一个连一个就是一片倒。
骨牌效应。
一群人全倒下来了,下面一片人也齐刷刷往后退。
动静不小。
赵妈妈扶着叶柔出来时,看到就是这样一幕。
她一个人站在船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反正气势很强。
赵妈妈还是那个念头:老天不长眼啊,为什么采花贼都这么有派头!
周正暗恨自己没有调弓箭手来,但谁能想到这小鱼公子竟真的敢动手!
小鱼公子,你如此公然对抗朝廷,就不怕 秦鱼:你觉得我们两个谁会更倒霉?
周正脸色一变,表情有些阴沉。
如果能抓到那人,他自然不怕,可就怕这一百人破不了秦鱼的防御,抓不到荆临侯,说法就全在相府那边。
蔺相的权势之大,帝王都恐惧,到时候硬对的话,最后他会被牺牲,上头绝对会做这样的选择。
他犹豫了。
就在此时,忽然有高声来。
小鱼公子,你今日既亮出了名号,不知道往日的恶事认不认?!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男子。
四十多,青衫儒服,嘴角两撇小胡须,周正端方,像是个儒雅剑客。
这人谁来着?
秦鱼瞧着他,按照江湖规矩,他也自报家门,在下金合道。
阿,金合道,藏贺郡的七寸剑客,传说最接近武道大师的剑客,大师之下无败绩,找我比剑?
金合道垂眸,握住腰上的长剑,不,是复仇。
复仇?
秦鱼眉心一跳,却听金合道面露仇恨,小鱼公子洗心革面之前,恐怕也记不住自己残害过 一个叫金梨儿的姑娘吧,她被你玷污后,羞愤欲绝,上吊自杀了,她是我女儿。
作为父亲,我自然是要替她讨回公道。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也重新吊打了这个身份的不光彩。
赵妈妈扶着叶柔的手略紧了些,颇有磨牙声。
叶柔也微微皱眉。
秦鱼沉默了下,看向周正,周大人,你我公事暂可后挪,毕竟人命为重,既是有人找我复仇,我自然要允战,你可千万不要阻拦。
鬼才会阻拦!
周正无心阻止,自然顺势答应,他在户部,消息精通,自然知道这个金合道是何人。
这人名声可不小。
这小鱼公子可非武道大师,绝不是对手。
既然允战,又是复仇之战,谁能阻止呢?
秦鱼依旧站在船头,而金合道站在岸上,握住了剑,缓缓拔出。
剑刃流光,清冽。
不过这剑可远不止七寸,所谓的七寸剑客是?
哗!当金合道直接扔了剑鞘,脚下一点腾跃上来,刺剑!
风飒飒,剑芒芒。
秦鱼站在那儿没动,直到剑刺眉心,赵妈妈等人几乎以为她要被一剑刺死。
幻影。
剑刺中了幻影,金合道往后撤剑,格挡!
真正的秦鱼躲闪到了边侧,刺剑被挡住,但两人愣是沿着尖锐的船头过了三剑,皆是幻影,但第四剑起,江河上的风大了些,帆布哗哗作响,金合道正想跳到桅杆上激战,但 秦鱼的残影陡然加快,迅疾一剑逼迫金合道往后半空跃退。
一抖剑,秦鱼:我说过了,今日我在,没人能上这艘船,但我不介意跟你去其他船上斗一斗。
后面甲板上的叶柔一愣。
金合道落地,冷笑:好大的口气!
秦鱼:你比我想象的弱,传说中的七寸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