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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黑云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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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兖州济北联营,中军大帐。

  一派寂静,只有那败将毛晖粗粗的喘息声,帐内众文武俱目视刺史刘岱,等候主公公断。

  “嗯…这…嗯哼…”刘岱伸出枯瘦手指死命地拨捋着颔下花白稀疏的胡须,嗯嗯几声,并不言语,唯皱着眉头左右不断巡望满面义愤的鲍信和跪拜告泣的毛晖两人,似乎不知如何决断。

  刘岱目光犹豫,望向右下首文臣谋士席位,开言说道:“这个…诸君有何提议?”

  刘岱帐下重要谋士有四人,分别是王彧、许汜、王楷、王肱四位,其中许汜、王楷两人与鲍信有旧。

  许汜望了鲍信一眼,只见鲍信朝其微微点点头,旁人难以察觉,许汜会意,当下出列,躬身作揖,说道:“主公,主公自有公断,汜不敢多言,唯提一言:浦亭侯鲍将军乃遵主公令而行也,其更亲率大军冲阵。遵令而见责,无罪而受罚,岂不令麾下遵令将士心寒?岂不令天下英才不敢来投?”

  一旁王楷微微一笑,也随即出列,劝道:“主公,鲍将军仰主公高义,率军依附,不过旬月,如此无故见责,却是阻主公招揽天下贤才之路呀,实所不宜也。”

  刘岱听了,不由点点头,展颜朝身旁副座的鲍信说道:“允诚哪,确实是错怪与你了。老夫知你一片忠义之心,今日些许误会,允诚勿得纠结在心…”

  鲍信宽大肥硕身躯站起,吹须咧嘴,气愤嚷道:“某之忠义,天地可鉴,但遵刺史令而行。前番叫某冲阵某就亲率大军冲阵,如今叫某如何某就如何,责罚就责罚,某绝无二话。”

  “好了,好了。允诚,老夫说了是误会,怎会有责罚,…允诚堂堂国相公侯,怎还说如此气话?”刘岱摆摆手,摇着头颅,故作豪放大笑,花白胡须随头摇晃。

  安慰鲍信罢,刘岱朝下首拜俯、悲愤目眦的大将毛晖说道:“毛晖将军,勿再悲凄。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大败,损兵折将,某不责罚与你。你也勿把此事托怪于鲍信将军头上,杀徐翕将军者乔家女儿也,杀你帐下将士者濮阳军也。你可得知晓!”

  刘岱起身,抽出腰间佩剑,剑光一闪,佩剑狠狠斩在面前行军几案上,振声叫道:“东郡乔瑁,不思归降,反害我大将,某决不罢休。众将听令!明日大举攻城,为徐翕将军报仇!”

  帐下众文武急急起身,拱手抱拳,齐声回道:“遵令!”

  刘岱再一次朝向毛晖,威风凛凛说道:“赏毛晖将军千金,今日之事,就此了结。众人若再有聒噪,决不轻饶。…诸君且回营休息,以待明日大战。”

  众文武左右互望了一眼,喏喏回答:“是。”于是众人皆鱼贯而出大帐。

  毛晖知晓事无更改,也只好站起身子,朝刘岱抱得一拳,郁郁出帐,直回自家营帐去了。

  文武当中有一人,三旬上下,一身宽大儒裳,步得帐外,却是摇摇头,仰头低声哀叹道:“如此断决,才是令将士心寒,天下英才不敢来投哪!…刘岱必亡也…”此人正是兖州别驾王彧。

  突然。

  “安敢议论主公!…王别驾…”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王彧悚然一惊,急急转身。

  只见一个中年文士背负双手,潇然立于跟前,儒裳飘飘,面含笑意,目光如箭。

  王彧却是放下心来,笑道:“王司马可是吓我!彧怎敢议论,只是心有戚戚耳。王司马难道就未有如此想法?”

  那中年文士王司马原来是刘岱帐下行军司马王肱,听得王彧如此一说,也是收住了盈盈笑意,摇首叹气,苦笑道:“刺史非明主也。…其徒有争霸之心,徒有效周公招募英才之志,奈何智不能济,不辨忠邪,宽而不断,不断则无威也,无威则失心也…诚如别驾所言,主公败亡指日而待…”王肱不由抬头长叹,“观其行为,今日不亡,明日也必亡,别驾,你我等着身首相离的那日吧…”

  王彧也是长叹,朝王肱做得一揖,愁容摇首,自回别帐。

  天微明,晨光亮起,山林尽跃,百鸟出巢。随着清晨的雾霭袅袅隐去,方圆数十里的濮阳大城清晰的矗立在面前,城池高大雄伟,砖石斑驳,有若怒目金刚,雄立一方,固若金汤。

  城墙上,大乔全身披挂,手扶墙垛,眺望远方,身姿纤细,容颜憔悴,更显大眼盈盈,想必昨夜不曾休憩良好,辛苦忙碌又加一夜难眠。

左右而望,无数的濮阳将士依编制挺立于城头,或持枪,或拿刀,或举弓,或护盾,或叉杆,或抵木,凝神戒备,同仇敌忾。地面上,无数的石块滚木每隔数米整齐叠于一处,堆有小山般高;无数的大铁锅正在添火加柴,锅中或是沸水或是金汁,翻腾滚沸,恶臭不已;垛口外侧,难以计数的布幔、皮帘、篦篱笆、皮竹笆张挂于外,犹如城墙膏药;城墙高处,一排排巨大的弩车拉紧了粗弦,弓弦口上紧咬着粗如鹅卵的铁箭,冷冰冰闪烁着寒光,说是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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