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莫思归无语的望着她。
刚刚认识安久的时候,莫思归觉得她像一只豹子抑或一头狼,满脸写着生人勿近,或高贵冷艳或凶狠异常,然而越是相熟,越觉得她内里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还是个浑身长满刺的叛逆孩子。
记得有一回,他问她有没有做过什么好事,她所言全是小时候的事情。
莫思归这样想着,心中一动,开始用哄孩子的方式对待她,“今天去别处玩,我有点事,明天烤红薯给你吃如何?”
“何事?”安久坐的比直,宽大的袍子垂落,及腰长的乌发垂在背后,头顶略有些凌乱,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直直望着人的时候既冷漠又天真,令人觉得十分怪异。
“我们做医者,要有操守,不能随便宣扬病患私事,今晚有人前来问诊。”莫思归直接动手去拽她 安久深以为然的点头,“你竟然有操守,很令人意外。”
莫思归懒得再辩驳,直接把她推出门,顺手将趴在门口的两只小老虎拎起来塞进她怀里,“去去去,玩儿去啊,带着小月和大久。”
“哪只是大久?”安久问。
莫思归已经把门关上,在屋里扬声道,“当然是比较傻的那只。”
安久抓着两只老虎的后颈皮毛拎起来仔细比对了一下,很是怀疑的嘀咕道,“那种智商的人,能养出聪明的物?”
看了几眼,她自语道,“果然一样傻。”
两只老虎像是听懂了一般,不悦的挣扎。
屋内,莫思归闻言气的恨不能打开门找她理论,但是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事便只好咬牙忍住。
安久一边携着一只。若有所思的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慢悠悠的回到自己屋里去。
她把两只老虎放在榻上,翻过来挠肚皮,原本挣扎的小家伙顿时不动,四爪朝天享受的眯起眼睛。
莫思归在屋里乒乒乓乓的倒腾。
最后需要准备的就是为顾惊鸿保命之药。从心头取下大量的血后,因为打破了人体正常的循环,心脏会出现一段时间停滞,等着各处的血液再次汇聚至心,顾惊鸿会进入一种假死状态,这时候则需要外力帮助。免得真的就此死亡。此时不能服用汤药,莫思归便用金针度穴加上他自创的一种烟雾状药物。
暮夜。
顾惊鸿如约而至。
就在他到来的一瞬,安久便察觉了。
待顾惊鸿进入房间一会儿,安久便披上大氅,开门出来悄无声息的到了莫思归窗下。
两只小老虎哒哒哒的跟在她身后,声音很明显,以至于她刚刚趴到窗户前,莫思归便开门出来了。
什么叫阴沟里翻船?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安久看了莫思归一眼,弯腰去抓小老虎。装作是来追逃跑的物…
莫思归道,“正好你来了,进来帮我个忙吧。”
“咳。”安久清了清嗓子,很勉强的道。“好吧。”
跟着他进屋,安久便看见了坐在榻沿的顾惊鸿,“你病了?”
她腋下一边夹着一只呆傻的老虎,以至于一脸认真的样子也被衬托的有点呆。顾惊鸿瞧着,难得有瞬息的愉悦,冲她笑了笑。“是啊,找人拼命之前,得保持最佳状况。”
安久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两虎一人,一动不动,表情都很严肃。
“喂!不是叫你来看热闹!”莫思归已经穿上罩褂,面上覆了巾布,指了指炉子上的药罐语气很不满的道,“看着它,别让溢出来。”
“哦。”安久点头,坐到药罐前。
里面咕嘟咕嘟响,向外面冒着白白的烟气。
闻着浓郁的药香,安久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当她觉得有点不对劲时,已经咕咚一声栽到地上,两只小老虎早就呼呼大睡,连摔到地上都只是条件反射的伸了伸爪子,丝毫未有苏醒迹象。
从安久坐下到晕倒,也不过就是短短几息。
这是莫思归为她特别配置的加强迷.药,若是在密闭的环境下,弄晕一个村都不是问题。
顾惊鸿也晕倒榻上。
只有莫思归的面罩上浸了解药,此刻还神清气爽的站在屋里。
他把顾惊鸿摆正在榻上,解开其上衣,瞧着眼前结实的胸膛以及块块分明的腹肌,扭了扭脖子,活动四肢之后,把事先准备好的药汁淋到顾惊鸿身上,用干净的棉布仔细擦拭。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取一把半寸宽的细长短匕在顾惊鸿白皙的心口比划,寒光映在面部,桃花眼里带着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兴奋。
“怎么办,真是太激动了。”莫思归自言自语,深呼吸了几次,稳住手,左手在他身上量着,找好位置之后,不带丝毫迟疑缓缓将尖锐的匕刃刺入。
鲜红的血珠瞬间从伤口周边溢出,绯色璎珞一般在白皙的皮肤上绽放出一种妖异的美丽。因常年服用各类奇药之故,那血中带着浓郁纯正的药香,莫思归嗅到这股药味,眸中更亮。
他松开匕首,用一只小瓶将这些血全部收集起来。
这些掺杂了表皮的血液,还不是纯净的心头血,但是亦具药效。
他一边收集血液,一边观察血的变化,待到发现血液变得更加艳红,在光线下的血愈发剔透时,立刻换了一只用黑石挖成的瓶子。
开始血涌的越来越急,莫思归估计差不多的时候,飞快的用塞子塞中瓶口放进装满冰的坛子里,而后把匕首向上提了一点,用真气把脉的方法辨别那个致命的伤口所在,紧接着探进去几支发丝细的带勾银针,勾住血脉上的裂口,而后拔出匕首,用一块浸了药汁的天蚕丝塞住伤处。
短短一瞬,莫思归额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起身,点燃一炷香。
随着药汁的渗透,伤口流出的血在慢慢减少。
直至一炷香烧完,莫思归小心翼翼的取出天蚕丝,又重新换了一块塞入。
安久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等到有意识的时候,耳畔只听见水声。
她轻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模糊的视线里看见莫思归已经换了一身月白宽袍,老神在在的靠在三围座上喝茶,而顾惊鸿是躺在旁边的榻上,身上盖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