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1940),原名马尚德,又名顺清,字骥生,在做地下工作时,曾化名张贯一、乃超等。1932年赴南满巡视时,根据组织决定改名***。1905年2月16日,***出生在河南确山县李湾村一个勤劳朴实的农民家庭。1926年秋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1927年5月加入中国**,领导过刘店等地的秋收起义和确山农民暴动,在开封、洛阳等地从事地下工作。1929年秋到东北,任**抚顺特别支部书记,领导工人运动。1933年初任南满游击队政委,同年9月创建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任师长兼政委,并当选为**南满特委委员。1936年7月,当选为**南满省委委员,任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军军长兼政委,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总司令兼政委,是东北抗日联军的缔造者、领导者之一。1937年12月,**中央政治局确定他为**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准备委员会委员。1940年2月23日,只身陷入日军重重包围,在与日军激烈交战中壮烈牺牲。
1、奔赴东北抗日战场 1928年春,***带着尚未痊愈的枪伤,到确山、信阳、开封、洛阳等地从事党的工作。其间曾三次被捕,脱险后,党组织为了他的安全,调他到上海**中央学习。***是17岁结婚的,上有老母,下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他的妻子郭莲,一个人拖儿带女,种几亩薄地,生活非常艰苦,常靠借贷度日。***为了革命,常年奔波在外,无法顾及家庭。1928年4月,他离家不久,国民党反动派就抄了他的家。贫病的折磨,敌人的迫害,使***的老母和妻子先后离开人间。
1929年春,***受命奔赴东北抗日战场,担任**抚顺特别支部书记,在抚顺煤矿开展反对日帝的英勇斗争。他改名张贯一,深入煤矿作宣传,积极组织工会。他把矿工们当成自己的父老兄弟,和他们一同劳动,一同生活。矿工中山东人居多,他就自报家乡是山东。矿工们就亲切地称***为“山东张”,把他当做自己最贴心的兄弟。有一次,一位老矿工眼泪汪汪地来找‘山东张‘,申诉他被无理裁减的情况,请他帮忙。***十分同情地安慰这位善良的老人,一面和大家商量:“日本鬼子这样欺侮我们,难道我们就甘心情愿让他们在我们头上拉尿拉屎吗?没有我们用汗水、用生命挖出来的煤,日本鬼子的火车、轮船都不能动一步!我们不挖煤,鬼子们就没法过日子!‘一席话,说得矿工们心里透亮:“对!团结起来,不干活,给小鬼子一点颜色看看!‘
在***的领导下,大罢工开始了。无数工友集合到矿务局办公的洋楼前高呼口号,坚决要求把被裁减的工人找回来,不准欺压工人,要增加工资等。团结战斗的力量迫使矿务局乖乖地接受了工人的条件。但是,***出色的战斗,也引起了日帝鹰犬们的注意,敌人到处侦察、搜捕。由于叛徒的告密,***不幸被捕。日本特务对他用尽各种酷刑,还叫叛徒当面对质。但***坚贞不屈,不泄露党的一点机密,日特只能把遍体鳞伤的***转送中国法院。在法*,***怒斥说:“中国政府不能保护中国人民的生命安全,反而丧权辱国,为虎作伥,当敌人的走狗,任凭敌人横行,你们耻作一个中国人…”法官面对***义正辞严的一番话,无言以对,胡乱以“破坏国际友好”的罪名,将***判刑一年半。
革命者到处是战场,离开了热火朝天的矿区,监禁在暗无天日的阴森牢房里的***,又开始了另一种战斗生活:他团结难友,向看守宣传革命道理,最后连看守都变得同情革命。1931年夏,***刑满释放。**满洲省委的代表向他传达了党的指示,准备派他到哈尔滨工作。渴望战斗生活的***欢欣鼓舞,准备北上,开辟新战场。谁知由于沈阳互济会被敌人破坏,暴露了***的行踪,就在出狱的第三天,他再次被捕入狱。直到九一八事变后,党组织用两千元钱买通日本法官,才把***和陈潭秋等一起从狱中营救出来。
久经折磨、虚弱不堪的***,不顾自己的身体,刚出狱就立即到哈尔滨,找到**满洲省委,要求工作。他先后担任了**哈尔滨市道外区高官、哈尔滨市高官,后又代理**满洲省委军高官。在此期间,他积极开展党的工作,发展党员,整顿并发展游击队武装,在群众中进行大量的抗日救亡宣传。
***出色的工作,受到了同志们和上级党组织的赞扬。为了加强对南满地区抗日武装斗争的领导,**满洲省委决定让***留在南满游击区,开展对游击队的组织领导工作。于是,他结束了四年多的白区工作,走上了抗日游击战争的战场。他在回顾这段不寻常的生活时说:四年多来,他五次被捕,了解了社会,熟悉了敌人的监狱,上了两个大学,一个是“社会大学”,一个是“监狱大学”。严酷的斗争,使***在政治上更加成熟、更加坚强了。
肩负着组建抗日游击武装的艰巨使命,***离别了哈尔滨,来到南满抗日中心吉(吉林)海(海龙)铁路线附近的磐石县。他在桦甸蜂蜜顶子的深山老林里找到了游击队。这些游击队,几经日寇“围剿”,屡遭地主武装的夹击,不断受到挫折,战士发愁,领导心焦,怎么办?游击战争怎样打下去?正在这前途迷茫、人困马乏的危急时刻,***出现在他们面前,带来了省委的指示,带来了党的关心。在深夜召开的一次党小组会上,***指着一盏油灯,深情地说:‘这盏灯没有油就点不着。我们游击队没有根据地就像没有家。打了那么些年,还没个根据地,我们为什么要做没有灯油的灯芯呢?‘***的话拨亮了大家的心,是呵,没了根据地,没有人民的支持,就像没了油的灯芯,怎么点也不会发光呀!于是在***的领导下,大家重建磐石游击区。铁路工人的党组织、工会、反日会像雨后春笋,一个个迅速建立。铁路沿线的工人,磐石、海龙一带的农民,附近的学生、教员纷纷参加游击队。***还派出不少党员到伪军中去做工作,伪军的中下级军官和士兵,也日益同同情抗日斗争,有的暗中支持,有的投奔抗日军队。原伪军营长率部起义,并联合南满游击队,一举攻占磐石县城,歼灭了日军守备队,中断了沈吉铁路线的运输。原伪满军迫击炮连哗变,参加了南满游击队。南满游击队声势大振,威名远扬,日寇闻风丧胆。
***不辜负党的重托,打开了磐石地区游击工作的局面,深受磐石游击队干部战士的爱戴。1933年九一八两周年纪念日,遵照**满洲省委指示,以游击队为骨干,联合其他抗日武装力量成立了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独立师,***任师长(又称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全师300多人。一年后,即1934年11月7日,正式成立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任军长兼政治委员。
***分析了当时的形势,决定率部挥戈南下,越过辉发江,把辉发江以南大批分散的游击力量组织起来,同时狠狠打击日伪敌人,进一步壮大游击队。当时辉发江以南有上万人的抗日游击力量,他们多数是揭竿而起,没有党的领导,因而经常失败,濒于溃散的危局。***给分散的抗日军首领写信,动员他们联合抗日,提出了“豺狼入门,外患为重,要联合起来对付日本”的主张,深受各抗日军拥护。有一支以长白山一位采木工人田麟为首的游击队,目睹***独立师模范的纪律和英勇的杀敌行动,耳闻***联合抗日的主张,深深认识到:只有**才是真正抗日救国的,请求杨司令给他们的部队派政委,愿意接受**的统一指挥。此后,田麟还入了党,任抗联第五团团长,后来在一次反“围剿”战斗中牺牲。***团结了20多支抗日武装,于1934年4月成立抗日联军指挥部,他被公推为总指挥。由于***的努力,南满团结抗日的大好局面逐步形成。
1935年8月,根据中国**的‘八一宣言‘联合抗日的精神,东北各抗日队伍合编为东北抗日联军。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改编为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军,***任军长兼政委。不久,***和**南满省高官魏拯民一起,召开南满省委代表及“抗联”一军、二军干部会议,把“抗联”一军和二军合编为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任总指挥兼政委,全军基本队伍6000多人。这支强劲的铁流转战辽吉两省,战果赫赫。日伪军听到“***”三字就吓得魂不附体。而在广大群众心中,这三个字却成了抗日旗帜,老乡们称***是“我们的杨司令”,称“抗联”一路军为“杨司令的队伍”。***统率的第一路军,从“七七”事变后到1938年的一年多内,历经数十战,歼敌两万多,有效地牵制了敌人,配合了全国抗战,正象***亲笔创作的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军歌中写的:“乒乓的冲锋杀敌缴械声,那就是革命胜利的铁证…”。
抗日联军的胜利鼓舞着人民,人民热情支持着抗日联军。“抗联”部队到哪里,那里的人民就送粮送草,报信带路。有些农民老太太把“抗联”队伍说成是“杨司令带领的神兵天将”,有的说是“老天爷派来救老百姓的神兵”。每当“抗联”出动,有的老百姓就烧香磕头,祈祷菩萨保佑杨司令打胜仗。***每到一处,必定召开群众大会,宣传抗日道理,询问百姓疾苦,和群众亲亲如一家。
1938年下半年,全国抗战进入了极其艰苦的相持阶段。日本侵略军担心它在东北的统治动摇,咬牙切齿地下决心要消灭东北抗日联军这个心腹大患。因此,他们从日本本土和朝鲜调集兵力40多万,包围东北“抗联”,进行“篦梳山林”式的“扫荡”,同时,又推行了“归屯并户”、“保甲连坐”的毒辣手段,严密管制老百姓的衣食住行,连一尺布、一斤棉花、一粒粮食也不准外运,妄图割断群众和抗联的联系,以便困死、饿死抗日联军。东北抗日游击战争面临着最严峻的局面。
为了保存有生力量,***率领一路军向东部长白山丛林转移。日军司令野富坐飞机亲自搜捕。日寇每天出动四五架飞机盘旋侦察,低空扫射。***和同志们战斗在冰天雪 地的丛林中,没吃没住,饥寒交迫,但他们乐观地高唱着:“天大的房,地大的炕,火是生命,森林是家乡,野菜树皮是食粮…”表现出高昂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1941年1月,***率300余人攻下龙泉镇后,组织各方面军尽快向预定地点分散活动。但由于叛徒的告密,而使他们的活动路线暴露。日寇火速调集兵力,满山遍野疯狂追击。***适应战局,立即命令直属部队分散活动,以迷惑敌人,自己率部离开濛江西部林区,准备与二方面军会合。
2月的一天,天气奇冷,气温降至零下四十多度。在经过几次激烈的遭遇战之后,***身边只剩下60多人了。偏偏又有一个排长叛变投敌。敌人掌握了可靠情报,包围圈越来越小,情况极度严酷而险恶。***决定把部队化整为零,自己只带几名战士,和敌人在茫茫林海中周旋。
***对大家说:“现在情况很危险,我们最好分开走。”
“不,司令,我们活,活在一起;死,死在一起。和狗日的拼了!”战士们不愿意离开***。
“就这么决定吧!多活一个人,就多一份革命力量,死在一块有什么好处?”***坚定地对大家说。
于是,根据***的安排,由黄生发带三名受伤的战士往回走,去找关系住下养伤,他自己则带领两名警卫员向前走,去联络部队。大家心里明白,在当时的环境下,往回走较为安全,因为敌人都往前面去了,找个空档就可以突围出去。可是往前走,危险就大了。在这生死关头,***再一次把生路留给了战士。临别时,***和黄生发等四人一一握手告别,并以无比深沉而坚定的口吻对大家说:“为了革命,我们要坚持到底。就是死,也不能向敌人屈服。革命,不管遇到多大困难总是会胜利的!”
与战士们分手后不久,2月15日,***率两名警卫员转移到濛江县五斤顶子西北方的山坳里,又遭日军“讨伐队”600人的追击。他镇定地指挥两名战士且战且退,退到一个地形有利的地方,向敌人发动突然袭击,并趁敌人混乱之机,再次甩掉敌人的追击,转移到密林里转大圈子。在这次战斗中,***左臂负伤,敌人便寻着血迹追寻而来。
2月18日,***等转移到朝(阳)抚(松)公路南侧七斤顶子一带。他身边两名警卫员到附近屯子购买食品时不幸牺牲了。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敌人从牺牲的抗联战士身上找到了***的一颗印鉴,欣喜若狂,并以此断定了***所处的方位,便紧缩包围圈,封锁交通,更加紧了对他的追击。此时,***意识到两名警卫员出了危险,只好只身一个人在深山里转移和隐蔽。他丝毫得不到外界的物资接济,衣不暖体,食不裹腹。
2月23日下午,***的行踪被伪装成农民的敌探告发,敌人从报告中所描述的体貌特征认定,这个人就是他们要寻找的***!无数次领教过***厉害的敌人,虽然知道***是孤身一人,却还是怕得要命,于当日下午3时左右先后派出了100多名日伪军警扑向***所在的三道崴子。
敌人顺着***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蜂拥而至。***发现敌人悄悄围了上来。他且战且退,神色依然像平时一样坚毅冷静。此时,他已经数日没有吃一点东西,只是以草根、树皮就着积雪充饥,身体虚弱极了。当敌人离***仅50米左右时,敌人疯狂地喊叫起来:“你怎么抵抗也没有用了,归顺吧!”叛徒也跟着吼叫着:“放下武器,保留生命,还能富贵。”敌人***镇定地倚在一棵大树下,顽强地用双枪抵抗着。日伪军步步紧逼,一次次狂叫着,要他投降,但他们得到的回答只有一颗颗愤怒的子弹。敌军官看到,要活捉已绝无可能,就下令用机枪扫射。罪恶的子弹打在英雄身上,***倒在血泊之中,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白雪。敌人在他身上发现除只有三支手枪外,仅剩下一些未来得及射向敌人的子弹!
1940年2月的一天,在日寇严密警戒下的吉林省濛江县的一所医院的手术室里,正在进行一次特殊的手术。手术台上,安放着一个满身枪伤的躯体。此时,一个满脸杀气的日寇高级军官,声嘶力竭地冲着中国医生狂叫着:‘立刻解剖!我要看看他肚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死者的腹部被打开了,解剖检查的结果表明,他的肠胃里没有一粒粮食,只有一些还没被消化的树皮、草根和棉絮。看来,这个人死前已有好几天没吃过饭了。在一旁观看的人偷偷问起他是谁,一个受了伤的伪军用颤抖的声音回答说:‘他,就是日本人悬赏十万大洋要活捉的人——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总指挥***。”
据说,这位目睹对***遗体解剖的日军官,从***身上看到要征服中华民族是不可能的,从而对自己所进行的所谓“圣战”产生了怀疑与动摇,最后精神崩溃,用毒药先杀死了自己的妻女,然后自己也剖腹自杀。
为了纪念***,1946年,濛江县被改为靖宇县。1958年,通化市修建了靖宇陵园。1978年,在***殉国之处,建起了***将军纪念塔,塔身正面镌刻着朱德于1958年2月为***将军公祭安葬大会的题词:“人民英雄***同志永垂不朽”十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