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精神结晶
为了隐瞒左心的存在，周云彦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将这铁箱拿进自己的房间，虽然他大可以主动索取，不过基于安全起见，周云彦并没有这样子做。
做贼似的拿到这铁箱之后，周云彦呆呆的看了铁箱好一阵子，之后终于一咬牙，左手左心现身，五根手指头前端赫然变化成尖锐的金属爪子，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周云彦硬是把这箱子给剖成两半。
真正打开箱子之后，周云彦不禁感到一阵失望，箱子里的东西不过就是镶嵌在黑色海绵中，六块菱形的混浊不透明白色晶体，还有一个巴掌大的白色塑料盒。
从左臂左心传来的反应，周云彦知道左心着重的不是那几块半透明晶体，而是在那个不到二十公分大的白色塑料盒上。
将塑料盒打开来，周云彦更是失望无比，因为塑料盒里面的东西只有被固定好的两排东西，上排是五枚分别呈现白、绿、黑、红、黄五块大约拇指大，看起来既没发亮也不光滑，好似用某种石头打磨而成的五角石片。
而下面那一排，则是一颗颗小指头大，玻璃胶囊模样，与上排颜色相对应，看起来相当混浊的奇怪液体。
看着盒子里这完全不起眼的东西，周云彦虽然感觉到，能够被如此细心保护住的东西，应该是不寻常之物，但是先前左心给他的讯息实在是让他太过期待，而这些东西老实说，卖像实在是很差。
在这种期待与视觉上的极大落差下，周云彦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左心，你说你要这东西？那你说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它们有什么作用？”
“数据不足，无法回答！”
虽然已经听过好几次这样的回答了，但是每一次听到这句话，周云彦眼角都忍不住一阵抽搐，心中更是有种想要狠狠殴打左心一顿的冲动。
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平复一下被左心挑起的无奈，周云彦长叹道：“那左心你怎么知道你要这些东西？”
“本能，我的本能告诉我这里面的东西对我有大用！”
听到本能这两个字，周云彦不由得两眼一亮，他很清楚很多时候，左心的本能都会告诉它一些神秘莫测的事情，甚至左心很多新功能的出现，也不脱离本能的引导，如今再听到左心提及它的本能，怎能不叫周云彦心中一阵期待。
拿起塑料盒，周云彦将左心所在的左手平摊在塑料盒上，问道：“左心，既然这些东西对你有用，那你告诉我怎么用？”
听到周云彦的询问，左心又重复一次：“数据不足，无法回答！”
听到左心这样的回到，周云彦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既然只是本能的察觉到这些东西对自己有用，那么左心不清楚到底有用在哪里，怎么个用法，自然也是正常的。
因此周云彦想了想，也只是小心翼翼的将这盒子收起来，等待改日发现用途之后，再来使用。
先将塑料盒放在一边，周云彦又继续的看往另外六面拳头大小的菱形晶体，好奇的拿起其中一块，透光打量一下，发现跟一般劣质的水晶差不了多少，不由摇摇头，相当怀疑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途？
只是在他思考的时候，无意间将这晶体握持在左手时，周云彦突然左手一震，左心又再度的传来讯息：“发现新信息，是否读取？”
周云彦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左手，想了一下，周云彦点点头道：“左心，确定读取。”
说完，周云彦便看到自己的左手臂又再次的变化成金属装甲状，但是与以前不同的是，在自己的手背上，竟然伸出两根银白色的细丝，像极了当日左心还身为妖虫时，额头上那两根触须。
在伸出两根触须之后，周云彦便看到两根触须直接绕过手背两侧，搭在掌中的水晶体当上，然后如入水般的，两根触须的前端直接没入混浊晶体当中，随即左手臂断离了他的感应，同时周云彦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力，疯狂的涌向自己已经完全被左心所掌控的左臂。
这还不打紧，重点是在周云彦的视线中，竟然出现了一条深蓝色的进度条，正沿着百分之一、百分之二、百分之三等等数据，不断的往上跳着。
当整个进度条跳到百分之十三这个数字时，周云彦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中一空，刚刚还饱满的精神力量竟然在短短的一分钟内，被左心消耗一空，直吓得周云彦忍不住脸色发白。
幸好左心彷佛对此早有打算，就在周云彦感觉到自己精神力量消耗一空的同时，左心便传来新的讯息：“寄主精神力量不足，建议是否暂时停止下载信息？”
周云彦连忙大叫道：“停止，先停止！”
伴随着周云彦的喊叫，周云彦终于感觉到左心停止抽取自己精神力量，但是在这同时，周云彦只觉得眼前一黑，他甚至还来不及感受左心将左臂控制权回归给他，便直接“砰”的一声，昏倒在椅子上了。
不知道在黑暗中过了多久，周云彦终于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一醒过来，两边太阳穴便不断传来令人几乎咬断牙根的激烈抽痛，周云彦一边忍耐剧疼，同时一边小心翼翼的调整自己的呼吸，这是精神力量枯竭的后遗症。
看了一下旁边的时间，周云彦赫然发现他昏倒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心中暗暗的庆幸，还好没有昏过去多久，同时又忍不住恐惧的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浑浊晶体。
周云彦万万没想到这小小一块晶体，就为了下载当中十分之一的资料，竟然就耗尽了自己的精神力量，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直叫周云彦一方面好奇无比，另一方面却又感到恐惧。
胡乱的将东西放回去，一古脑地塞到床底下，周云彦在自己的床上盘腿坐起，调整好呼吸，一边运起六合修能诀的升天诀，企图回复自己的精神力量。
这是周云彦第一次将自己的精神力量消耗殆尽，更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修炼升天诀，才一开始修炼，周云彦便感受到跟以往截然不同的感觉。
以往升天诀的修炼，是把自己的精神力量当成了磁铁一样的存在，一方面不断的调整自己的精神力量以增加磁性，另一方面则是不断吸引天地间的能量本源之力，加入自己的精神力量当中。
换句话说，升天诀的作用，就是本身的精神力量有多大，那么所能够吸引、收纳的能量本源之力就有多大，因此从来不会发生那种精神力量不足，但是却吸收过量能量本源之力，导致小孩玩大刀之类的惨事发生，而这也是升天诀被人公认最稳定，但是修炼速度也最缓慢的原因。
但是这次在周云彦的感受中，一祭起升天诀，他的感受便完全不一样了。
由于精神力量的消耗一空，而在昏迷这段时间里又没回复多少，因此可以说周云彦此时脑中几乎是一片空白，只有微弱的精神力量存在，而且是以散乱不受控制的状态，存在于脑海各部位中。
当周云彦的升天诀产生作用时，脑海各部位的稀薄精神力量瞬间产生“磁性”，并且不断往周云彦双眉之间松果体所在之处集中。
由于升天诀功法的缘故，这些产生“磁性”的精神力量在松果体中集合后，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像以前那样，开始往周围散发出吸引天地间本源能量的吸引力，而是彼此吸引，并且疯狂的聚合在一块，并且很快的便在周云彦的松果体当中，凝聚成一个精神力量组合而成的“点”。
只是由于此时周云彦脑海中的精神力量实在是太稀薄了，因此聚合起来的集合体不但极小，而且还给周云彦一种恍恍惚惚，彷佛真实存在，又彷佛幻觉般的矛盾感受，要不是周云彦本能可以察觉到自己精神力量变化的话，恐怕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作梦了！
但是更让周云彦吃惊的是，当这个“点”成功聚合之时，他的松果体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收缩跳动，那激烈的程度，甚至让周云彦感觉到自己额头部位的皮肤，都可以直接感受到来自眉间的缩涨力道，让他双眉间的皮肤紧绷起来。
而伴随着松果体的自主颤动，周云彦惊讶的发现到自己的大脑各处，竟然开始疯狂的产生精神力量，并且不断往松果体里面这个“点”集中。那种感觉就彷佛自己的大脑里，刮起了一阵强烈的精神旋风一样，同时两鬓太阳穴的激烈疼痛，也在这一瞬间消失无踪，彷佛刚刚精神力量枯竭的后遗症，完全不曾存在过一样。
周云彦很难描述自己此刻的感受，照道理来讲，碰到这种自己的大脑与精神力量产生变化，而且还是自己所无法控制的未知变化，他应该要很吃惊、很惊慌才对。
但是偏偏在周云彦自己的感受中，这些变化明明充满未知，明明是他无法掌控的，但是他却又相当矛盾的隐约感受到，这一连串的变化，实际上却都是在他的控制之下，这种奇妙的矛盾感受，让周云彦都不知该怎么去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
不过周云彦很快的就把这矛盾心情丢在一边，因为在运行升天诀的同时，周云彦同时也喜欢上这种感觉到自己不断产生精神力量，并且不断的将精神力量加入这个“点”，然后看着“点”慢慢的由虚转实，由小变大的过程。
而且隐约间，周云彦本能的察觉，这种变化，对自己来讲是有益无害的，因此让他更安心的观察自己脑海中精神力量的变化。
在这一阵浑浑噩噩当中，伴随着松果体里的“点”慢慢实体化、慢慢长大，周云彦终于感知到，这个“点”，其实是一枚透明的，由自己全部精神力量凝聚浓缩而成，一颗两端尖而中间圆，如同橄榄一样的透明晶体。
虽然在周云彦的感知中，无法描述出这块精神力量的结晶体到底有多大，他甚至无法用外物来比较这块结晶的大小，但是他却可以明白这块结晶体，已经成长到了现阶段成长的极限。
周云彦无法确定这样的感知到底是从何而来，但他就是本能的明白与知晓！
“到达极限了！”
果然，当周云彦心中暗暗的叨念一声之后，在他脑海中的精神风暴瞬间停止，额间一直静止不动的精神结晶随即开始疯狂的自转起来。
这精神结晶体的自转是如此的疯狂，如此的快速，快到就连周云彦本人，都不知道在一个呼吸间，精神结晶体到底是旋转了多少圈，是一百圈、一千圈还是一万圈？他只知道精神结晶体转的很快很快，快到他无法形容的快。
随着精神结晶体疯狂自转，由上下两端的尖端部位，突然开始产生一种莫名的强大磁力，以周云彦的额头为中心，往四面八方散发出去，并且穿过那一层层厚重的舱壁与外部的装甲，散落在夜光号四周的天地之间。
同时一种触电般微微酸麻的感觉，从额头中央产生，传入周云彦的心底。
如果此时周云彦睁开眼睛，而刚好他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周云彦想必会吃惊的发现，在他的额头处，竟然违反常理的先是散发出荧光般的淡淡银彩，随即从来自四面八方的天地虚空之间，不断生成一颗又一颗微弱又耀眼的美丽黄芒，争先恐后的投往那不知何时，竟然违逆惯例，诡异的出现在周云彦额头上的能晶当中！
只可惜的是周云彦此时整个身心，在精神结晶体自转的同时，突然陷入一种恍恍惚惚的奇妙状态，在那一瞬间，他的心神彷佛与周边天地虚空，发生了一种极为美妙的奇特联系，让他整个心神沉浸无法克制的奇妙感受中，久久无法回神。
只是此时的周云彦，却不知道他其实已经陷入了毕生最大一次的危机当中。
周云彦全然不清楚，自己的精神力量在破而后立的情况下，产生微妙的转变，并且凝聚出一块精神力量的结晶体，这种转变虽然是极其自然，也是极不可思议的一种奇妙转变，就算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周云彦此时脑海中发生的情况，也没有一个人可以明白解释得出，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转变！
但是无论如何，随着精神力量结晶化之后，周云彦的精神力量暴增是事实！
只是由于升天诀独特的精神与天能同步提升的特性，在精神力量转变之后，依旧体现在周云彦身上。
伴随着精神力量的暴增，天地虚空间的本源之力，开始为周云彦的精神力量所吸引，疯狂的往周云彦汹涌而至。
只是这时候的周云彦却依旧沉浸在与天地沟通的极乐快感之中，丝毫不知自己的能晶在汹涌而至的能量本源疯狂涌入下，已经开始超出现在所能够承受的程度，就要面临晶毁人亡的下场。
幸而周云彦并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上还有着另外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在察觉到周云彦这个寄主精神能量出现变化，四周更不停的涌来庞大的能量之后，周云彦左臂上的左心在护主本能驱使下，再一次的现身而出，同时两道触须闪电般的射出，一根直接插入周云彦即将粉碎爆裂的能晶当中，另一根则是直接没入周云彦的眉间，深入松果体内。
那深入松果体内的触须，开始源源不绝地抽取出如同水银般浓稠的银白液体，然后在金属装甲化的左臂本体中，经过奇妙的转化后，变成了奇妙的五彩光辉，透过另外一根触须，不断输入并融合在那越来越耀眼的黄色能晶当中。
在这同时，左心更是大量的抽取周云彦脑海当中的精神力量，转化成固化安抚能晶所需的五彩光辉。
伴随着左心的疯狂汲取，周云彦额间松果体里的精神结晶体，因为精神力量的大量流失，开始慢慢的减缓了自转的速度，同时随着精神能量大量被抽取，原本如同实体般的橄榄状透明晶体虽然不曾缩小，但是却也由实体慢慢的隐没成虚虚实实这种彷佛实体又彷佛幻影般的存在状态。
终于在左心紧急的调整下，周云彦脑海里的精神结晶由实体退化成了半实体半幻影的存在，而浮现在周云彦眉间的能晶则由原本透明琥珀般存在，在大量本源能量填充与五彩光辉充能下，变化成一块黄澄澄如同金子一般的材质。
当周云彦额间的精神结晶与能晶达到微妙的平衡，精神结晶体不再疯狂自转，而能晶也顺利的融合本源能量之后，周云彦终于慢慢的回收了心神，而左心也收回自己的触须，重新回复正常的状态，刚刚的自爆危机，就彷佛从来没发生过。
慢慢的回过神之后，周云彦便感觉到一切都不同了，他没有急着睁开眼睛，慢慢的感觉着自己精神上的变化，只觉得自己的精神，是前所未有的饱满。
而且更神奇的是，与天地间的那一线联系，虽然变得若隐若现，但是却依旧存在着，让他能够透过这一线联系，隐隐的感受到在他的身体四周，充斥着无穷无尽的微粒，那是属于他的天赋，操尘使者才能够感受到的存在。
只是在这当中，周云彦却也相当奇怪的感觉到，冥冥之中，他的力量与天能，似乎不应该仅止于此，虽然比起先前，他能够感觉到他的精神力量暴增好几倍，但是在这样高涨进步的背后，周云彦却敏感的发现到，现在所拥有的精神之力，应该不是这么的…弱！
没错，周云彦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应该不是这样的弱，而是应该更加强大才对！
只是周云彦却不知，他现在的“弱”，却是左心为了他的身心安全，大力的抽走他的精神力量，让他大脑中凝结的精神结晶由实体退化成半虚半实的结果。
在周云彦深刻体验中，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舱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周云彦两眼一睁，只见他的两颗瞳孔竟然扩散到最大，那黝黑如深渊般的瞳孔深处，一道道银色的雷电闪过。
周云彦眨眨眼睛，两眼一瞬间又回复正常，他才下了床，打开舱门，在舱门外，是火箭高大的身影。
看到周云彦开了门，火箭黝黑的脸庞不由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笑道：“云彦，关起门来干什么坏事？”
做贼心虚的周云彦闻言不由一惊，随即便听到火箭又继续道：“要吃晚餐了，快去餐厅吧！别忘了今天晚上轮到我们两个夜班，不吃饱怎么会有精神值班？”
虚惊一场的周云彦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火箭：“知道了，你先过去吧！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不过才刚说完，周云彦便讶异的发现火箭突然脸色一变，往后连退两三步，指着周云彦叫道：“云彦，你…你的眼睛？”
周云彦怪异的看了一下火箭，疑惑道：“火箭，你怎么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原来在周云彦瞪他的那一眼中，火箭竟然看到周云彦的双眼中闪过一道银色的雷电，同时一股扑面而来的奇特压力，从周云彦的两眼之间爆发出来，让措手不及的火箭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几步，本能的避开这股无形的压力。
火箭眨眨眼睛，突然看看自己的身体，然后又看看周云彦那张疑惑的脸，再深深的看进周云彦那漆黑的双瞳，最后摇摇头。
虽然他很确定刚刚那种令人窒息的莫名压力，确实是从周云彦那彷佛还残留着银色雷电的双眼中发出来的，但是现在仔细看来，周云彦的双眼看起来就跟平常没两样，一样是那样的漆黑，那样的普通，难道他产生幻觉了不成？
心中充满疑惑的火箭，忍不住摇摇头，一个修炼有成的五级使者，竟然还会产生幻觉？这话传出去岂不是笑掉人家的大牙！
将这个疑问藏在心中，火箭随口道：“没什么，刚刚看错了，你先去收拾吧！我在这等你。”
周云彦再度疑惑的看了火箭一眼，点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直接转身走进自己的舱房。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又重新走出来，这时候火箭已经站在走到对面的墙壁上，正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注视着他这个方向。
但是看到周云彦出来之后，火箭又回复平常大大咧咧的模样，笑口大开道：“走，吃饭去，听说因为明天就能够补给了，所以厨房的厨子可把一些压箱的好货全给拿了出来，不吃的话就太可惜了！”
说着一把拉住周云彦的手臂，大步往餐厅的方向走过去。
吃过晚餐之后，周云彦与火箭两人，径自地登上了夜光号晚间才会升起的瞭望塔。除了他与火箭两个银衣卫之外，在这里还有着夜光号本身的夜间警戒人员。
每天晚上，银衣卫中会安排两人在瞭望塔上值勤，负责夜间的安全警戒，这主要是怕瞭望塔上的夜间警戒人员会被敌人从远处解决掉，以至于被敌人逼近到身边还不自知，所以才需要实力比较高的银衣卫一同担任夜间警戒，顺便也算是瞭望塔上的人员贴身保镖。
由于已经不是第一次执行夜间警戒，因此周云彦与火箭一登上瞭望塔，两人就一前一后地分别往瞭望塔前后那两张舒适的旋转高背椅上一坐，这是专为银衣卫们设置的位置，能够掌握整个瞭望塔三百六十度的观测范围。
瞭望塔本身像是一个扁平状的椭圆，四面八方用钢铁包围住，只有在天花板、塔身四周，用防弹透明玻璃露出观测孔，里面的空间更是相当狭小，扣除掉警报器与观测工具外，最多可以容纳二到四人，再加上周云彦与火箭两人，剩下的两人便是夜光号本身的观测员了。
坐在前后两端的周云彦与火箭，彼此交换一下眼色后，火箭便说道：“云彦，下半夜给你，我上半夜监控。”
对于火箭的分配，周云彦没有任何的异议，整个人顺势往后一仰，几乎把自己完全埋进高背椅那柔软的坐垫中，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在这同时，周云彦更抬起头来，隔着头顶上的透明玻璃，看着天空中那彷佛无穷无尽的闪烁群星，心里头一片空荡荡，彷佛什么都没想似的，完全沉醉在美丽的星空之中。
其实打从知道要回到沙领镇，一直到今天以前，周云彦的心情一直是很糟糕、很混乱的。一方面，他既有游子归乡的感慨，另一方面又有对周原的怨恨在其中，以至于思绪混乱的他，不得不藉由严苛的训练，每天都把自己折磨成累到骨子里，什么想法都生不出来的状态。
但是今天或许是因为精神力量有所突破，连带使得周云彦感觉到自己的胸怀也出现了变化。
虽然心中的怨恨依旧，虽然归乡的感慨仍存，但是他却彷佛在一夕之间，多出了额外的心力，能够注意到自己周围的景致，更有这个闲情去欣赏着头顶上的美丽星空，去享受着星空所带来的宽广与深邃感触。
不得不承认，以往被他忽略的星空，其实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让人迷醉。周云彦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美妙！
在这广阔而深邃的美丽星空俯视下，周云彦突然间觉得，那横亘在心头多年的仇怨，与这美丽深邃的夜空比较起来，是如此的渺小而不起眼。
在这一刻，周云彦承认，他爱上了这美丽的星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