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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节 请柬

  “其实你们搞不动产登记和工商登记有急了,”陈策略觉惋惜,“来这个发招换契的机会,是可以收一大笔的印花税的。要是等新币推开之后再搞就好了。”

  印花税具有“税负轻、税源旺、征收易”的特,自荷兰人164年发明之后,很快为各国政府所模仿,元老院自然也不能例外。

  印花税在海南已经开始实施,但是海南的印花税是以粮食流通券作为货币单位的,而广东这边是即将面推广的银储券,所以并没有立刻被移植到广州来。

  “这事我们也想过,现在所以这次发得执照和房地契我们都有年审制度。”郑尚洁,“营业执照一年一次,房地契三年一次――”

  陈策:“你们考虑还挺面啊。”

  “没法不面,毕竟是财源啊。”刘翔,“印花税这个税种好,广州的商业贸易很多,立契起券是家常便饭,有了印花税,聚沙成塔,就是常年不断的税源了。”

  “不过时空的商贾百姓,立约起券的时候虽然有中人、保人、证人之类的名目,在衙门里备案的却不多。但是上衙门打官司的话,这些契约文书也算证据。我们推行这个印花税票怕是会有阻力吧――毕竟原在衙门备案不是强制性的要求。”郑尚洁。

  “这个容易。”陈策胸有成竹,“没有印花税票的契约文书,打官司的时候不能作为凭证。只要几次官司一打,老百姓自然就懂了。”

  他们又讨论了可以征收的几种税收。关税整顿是海关的事,要等海关来颁行具体的政策,刘翔决定先从流通渠道征收间接税。

  计划是在城南和城东各设一个批发市场,经营大宗货物批发。通过批发市场的收购和投放,来调节城内商品的供求和物价刘翔并不打算搞粮食、棉布之类的民生物资的统购统销――这是市政府和元老院都力有未逮的。

  虽然不搞统购统销,但是粮食、棉布和燃料三项大宗商品,不论运进还是运出交易,都必需在批发市场内进行交易,以确保买卖双方完税。征收的税种,以征收较为简单的印花税和营业税为主。商人缴税取得税票之后,才准运销。

  “大宗商品强制在批发市场交易纳税,是否会引起商人驻足不前?”刘翔有些担心。

  “他们从前运到广州,一样要遭到牙人的盘剥,难道给牙人的中钱、仓租和盘剥不是钱吗?”陈策笑了,“历朝历代为什么要设立牙行牙人这种在我们看来收益很,又明显违反市场规律的事情呢?实际上是中国古代的传统政府无力管理复杂的商业行为,无法从中获得利益,只好通过将利益出让给个人来获取少量的收入。你可以把牙人看作是一种官府的包税人。类似的例子还有明清的食盐专卖体制,就其意来如出一辙:通过最简单的方式获取财源,简化管理。至于结果我们都清楚,国家巨大的财源在变相的包税制下反而年年亏损。”

  “这个就和让乞丐打更承担治安任务一样…”

  “是的,”陈策,“传统政府无力承担许多必不可少的公共服务,怎么办?那就通过让渡部分公权力来交换服务,至于服务的水平如何,社会维持支出的实际成有多大,官府并不操心,反正成是由老百姓来承担――所以在公共服务社会化这个理念上我们是领先于世界的。”他了来了兴趣,“我们一直大明的商业税少。真得少吗?不用下去调查光看史籍就知道商人的负担并不轻――钱都去了哪里?大多花费是消耗在‘潜规则’了。而我们的税收体系就是把这些‘潜规则’明规化,做到征税有法可依,减少这种灰色领域。”

  “张居正搞‘一条鞭法’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郑尚洁忽然,“我担心…”

  陈策笑了笑:“张居正的一条鞭法最终失败,不是因为他的税法有问题,而是大明政府体制落后了。凡是现代社会体制下的税收,除了某些奇葩国家之外,基没有闹出过大问题的。”

  “…另外,在城外要设立一二个大型副食品批发市场,让商贩、餐饮商家和农民直接进行交易。”郑尚洁在地图上比划着,“一来我们可以就地征税,二来可以有效调节市面上副食品价格――现在副食品批发环节里欺行霸市现象太严重了。”

  关帝庙人马在各关厢暴力垄断了城外蔬菜、禽蛋、水产品批发渠道。强制农户和贩都要从他们手中交易。这样的垄断不但流失了税源,还加大了市民的生活负担。打破垄断对争取民心和扩大收入都有直接的好处。

  市政府并不直接插手批发市场的贸易,只是作为市场管理方存在,征收税款,收取场租之类的服务性费用。

  但是市场里元老院必需有代理人,这样才能影响到市场的运作,各种买入、卖出的操纵市场的行为也得有一个商业实体来运作。市政府讨论下来决定由大昌米行操作粮食贸易,由万有操作副食品,由合作社操作大宗生活日用品,同时代销专卖的食盐和烟草。

  “有了批发市场,我们就基上控制了大宗商品的流通渠道。”郑尚洁,“接下来就是看成果如何了。”

  张毓的爹最近喜气洋洋,澳洲人进了城,他靠着大世界供应商的牌子,生意蒸蒸日上不,最近又收到了甲长送来的通知,要他作为“微工商户”代表出席“广州工商总会第一次代表大会”。

  张毓爹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有张毓这个“精通澳学”的儿子,大红请柬上这几行字的意思明白的倒是比一般人理解的深得多。

  实话,澳洲人要请他去开会,他是多少有意外的――不但他意外,张毓也觉得意外。因为他家的核桃酥铺子,别看最近生意兴隆,实际一直就是个夫妻老婆店,象现在这样能用上几个伙计学徒的,已经是近几十年没有的事情了。

  这样规模的铺子在广州城里,堪称满地都是。时时刻刻都在开张倒闭,能开三代虽然很了不起,但是在广州的商圈里堪称无足轻重。市政府把他们归类为“微工商户”,倒也是名符其实。

  要这广州城里接到请柬的商人,大多是愁眉苦脸――自古以来,官府“请”商人赴宴也好,会议也好,万变不离其宗的就是个“钱”字。

  凡有用兵、灾荒、大工…官府肯定会想到商人们,要他们“乐捐乐输”。所以一听要“赴会赴宴”,高举之类的富商们都会头疼。

  张毓家过去没资格“躬逢其盛”,他们这样的微户就算一家一当都卖干净了也拿不出三五十两银子来。官府自然没兴趣在他们身上花费力气:虾米是留给鱼吃得。

  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张请柬,张毓的爹想到的就是自家终于发达了,要知道过去只有自己想都不敢想的豪商才有资格被官府请去“赴宴”,现在居然轮到自家了!

  张毓想得却比他爹要复杂些。虽然他不知道请他家去开会是什么用意,不过他好歹看过许多“澳洲杂志”,算是“澳学人才”。从那些杂志上的文章里,他大概猜测得出澳洲人要把商人们都统合起来――就像在临高一样。

  不论是他看过得澳洲杂志还是报纸,多少都有临高和澳洲人统治区各地工商会的活动报道,报道的内容五花八门。但是核心内容他还是看得明白的。

  澳洲人的工商会,实际和广州城里的各种行会、会馆类似,只不过它是所有工商业者的“行会”,不再按照行业或者地域划分。澳洲人有什么命令,通过工商会传达执行;同样的,商人和作坊主们有什么要求也通过工商会上陈。平日里还举办一些活动什么的――虽然他看不出这些“活动”有什么意义――比如一起去种树之类的。

  乍看起来,似乎和地的行会、会馆并无不同,但是从报道上看,澳洲人的官府似乎要更好相与一些,工商会有什么问题去找官府,都能很快得到很好的解决――即方便又快捷,而且用不着花费各种杂七杂八的“规费”、“好处”。这一张毓原是不大相信的。但是自从他家和大世界“交上了买卖”,和大世界打交道的过程中的确是从未花费过一“好处”却是事实。要知道别是和茶居做生意,就算是给大户人家送货,也照例要有“回佣”、“心钱”之类的花销。何况自从澳洲人来了之后,澳洲人的警察尽管天天从他家铺子门前的街道经过,却从没有勒索过这条街上任何一家铺子一文钱的“好处”。这可就是天大的稀罕事了!难怪对面豆腐店的老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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