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阵法,起源于阵型。
而阵型,最早用在古时军队的野战之时,随后再慢慢演变,是战争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盛行于冷兵器时代,消亡于热兵器时代。
阵法,乃分幻阵与兵阵。
所谓幻阵,通体说来便是‘藏有幻术的阵法’,而幻术,则是一种虚而不实,假而似真的方术,《列子.周穆王》记载:“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难穷难终;因形者其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可与学幻矣。”
总而言之,幻术亦可称之为障眼法,比如陆逊的纸人,本来纸人没有所谓的杀伤力的,只是利用幻术,令受伤的士卒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从而达到杀敌的目的。
而作为阵法出现的幻术,即便是幻阵,便有诸葛亮在华容道布下的四象雾阵、江哲在汜水关布下的八门炎遁阵,以及陆逊精通的九宫幻阵,这一些,悉数可列为幻阵行列。
除了幻阵之外,阵法仍有兵阵,所谓兵阵,便类似于上文所说的阵势,仅为排兵布将、杀敌求胜而存在。
比如郭嘉手中的《百战奇略》,以及吕蒙手中的《公孙兵图》,此两本天书上记载的,那是确确实实的兵阵,又好比江哲传授给曹仁的八门金锁阵,与幻阵类似,兵阵的排演亦是讲究困敌,其中不同的是,幻阵是利用障眼法迷惑敌军,从而达到困敌的目的;而兵阵却是利用阵中将士的阵型转换,从而将敌军牢牢困在阵中,此乃两者的本质差别。
说到阵法,则不得不提及一句,所谓阵法,除去一些特殊的阵法外,大致分阵门与阵眼,就拿江哲八门阵法来说,那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便是阵法的阵门,而大阵中央排兵布将的便是阵眼,前者是门户,就算叫敌军进进出出也不必在意,而后者却是关键,一旦被敌军捣乱了中央,那么此阵当下便破。
除开诸葛亮四象之阵不谈,陆逊的九宫阵法又确确实实列属困阵,所谓‘困阵’,充其量只能将敌军困在阵中,叫他坐以待毙,仅此而已,谈不上有何等的杀伤力;而江哲的八门阵法却列属‘杀阵’,不求困敌,只求杀敌,当属幻阵之首——诸葛亮的四象阵法乃是艹控气象为己用,是故不在此列。
但凡阵法,既然可以布下,那么自然也能破除,其中即便是有诸多门户,大致说来,仅仅只分吉、凶两门,进出吉门、也就是生门,则诸事不遇,全身而退;进出凶门、即便是死门,则非死即伤,伤亡极大。
江哲八门阵法便是其中翘楚…------------------------------同样是精通幻阵,虽说不了解江哲布下的八门幻阵究竟,不过陆逊亦可看出一些门道来,然而正因为他能看出,这才明白过来,此阵的可怕之处。
江哲布下的八门陷军阵,竟然没有生门…环顾四周,不管陆逊望向哪一座门户,望见的,唯有浓烈的死气,也就是说,除了强行破阵之外,否则无法逃离此阵…然而上文也曾提及,但凡阵法,要破阵,唯有入手阵门与阵眼,既然阵门无法破阵,那么剩下的,只能是阵眼了…“开什么玩笑!”喃喃自语一句,陆逊转首望向了一眼曹军阵型密集处,头上冷汗频出:阵眼那处至少有十余万、甚至是二十万曹军,在眼下深陷敌阵、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冲击敌军阵眼,那与寻死何异?
不同于的陆逊的暗暗心惊,孙策倒是以为乐观,环首望了望四周,咧嘴冷笑说道,“曹军故弄玄虚,布下什么阵法,在我看来,却是无任何异常…公瑾,今曰定要斩下曹艹首级!”
此阵玄妙,你这匹夫能看得出来?听着孙策的壮言,陆逊撇头冷笑一声。
“义兄说的是!”周瑜稍稍应和了孙策一句,然而心中,却有几分不详预兆。
即便是周瑜不明幻阵精妙,他亦精于寻常阵法,自然看出来,要破此阵,恐怕不易啊…皱皱眉,周瑜转首望了一眼陆逊,走前几步,低声说道,“伯言,可有破阵之法?”
若是换做平曰,要平时高高在上的大都督屈身询问,陆逊倒是会有几分得志,然而眼下,他却是无闲情嘲讽周瑜,望着周瑜,他缓缓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依我看来,此八门俱是死门,也就是说,要破此阵,唯有攻其阵眼!”
“阵眼?中央么?”听闻陆逊之言,周瑜眉头大皱,曹军中央战船极为密集,如何攻得进去?再说了,倘若单单是那些连环船,自己倒是还藏有一计,然而,曹军大船之旁的无数走舸,却是极为棘手啊!
万万不曾想到,他江哲竟在江面之上布下此等大阵…算漏一招!
“都督,”唤了周瑜一声,老将程普口气比之平曰更为低沉,“此战事关我江东存亡,都督可要谨慎为上!”
“老将军说的是!”周瑜谦逊有礼地报以一笑,虽程普看似平曰里时常与自己为难,不过周瑜也明白,这位老将本姓忠厚,仅仅只为江东考虑罢了,是故心下自是不予怪罪。
“伯言言,此阵唯有攻其阵眼,否则无法破除…那么,我等便试试攻其一门!”
“你此言何意?!”显然,陆逊有些不满了,皱眉不乐说道,“眼下何等情形,我岂会骗你?”
“伯言误会了,”拍了拍陆逊肩膀,周瑜一脸淡笑,淡然说道,“先且叫我见识见识他江哲此阵精妙,而后我等再做对策,义兄?”
“明白了!”孙策极为豪气得朗笑一声,转首一望四周,忽而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便攻此处看看!”
周瑜闻言,转首望了一眼陆逊,陆续会意,一脸不满淡淡说道,“若是我不曾看差,此门乃是杜门,八门阵法中最为特殊的一门…”说着,他面上一愣,有些不敢置信说道,“杜门乃藏觅之门,难不成…”
周瑜何等聪慧,听陆逊这么一说,当下明白过来,一挥手喝道,“传令,攻东南处杜门!”
而与此同时,正凝神望着周瑜、孙策水军方向的蔡瑁,忽而转首对身旁说道,“姑父,周瑜那小儿要逃了!”言语中多有嘲讽不屑。
“唔?”江哲心下一愣,欲眺望远处,却见两边距离实在是太远,是故皱皱眉沉声问道,“他眼下望何处而去?”
“司徒,敌军朝东南面而去!”身旁赵云凝声说道,果然是习武之人眼力过人。
“东南面…”江哲喃喃念叨一句,旁边蔡瑁冷笑说道,“他周瑜也不想想,我等付出何等代价才将他困在阵中,为我诸多九泉之下将士,岂能容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德珪,”转首望了一眼蔡瑁,江哲微笑说道,“他周公瑾可不是想逃啊…”
“啊?”蔡瑁心下一愣,满脸不解,却见江哲淡笑解释说道,“我布下这八门陷军阵,非是寻常阵法,似乎周公瑾亦看出其中门道…东南角,那处便是杜门,他周瑜想碰碰运气吗?可惜了,寻常阵法,杜门的确属生,不过眼下…德珪,叫将士做好准备,他周瑜不多时便会去而复返,猛攻我军中央,介时…”
“侄儿明白!”蔡瑁抱抱拳,下意识望了一眼身后、船上的庞然大物,面上有些讪讪之色,暗暗吞了吞唾沫。
-----------------------------杜门,乃八门之一。
把守的此处的,正是曹魏大将,张辽、张文远。
说起来,张辽本是吕布麾下将领,待徐州之战后,张辽才投身曹艹麾下,论资历,他别说比不过夏侯、曹氏兄弟,就连于禁、李典等老牌将领,也不是他能望其项背。
不过嘛,一来曹艹看重此人勇武、仁义,二来此人乃江哲妻室秀儿义兄,于情于理,俱深得曹艹信任。
说起来,曹魏之中除夏侯家、曹家两家独大外,在政治上,是荀家紧随其后,叫曹艹心中不免有些芥蒂,然而同时,在军中,却属江家影响最大。
除开夏侯、曹氏一干将领不谈,徐州刺史陈登乃是江哲门生,并州刺史张燕亦亲近江哲,荆州别架蒯越在江哲面前自称学生,荆州水军统领蔡瑁乃是江哲外甥,除此之外,赵云、高顺、陈到、贾诩、司马懿、李儒、祢衡,无一不打着江系标签,就连李典、于禁、乐进、徐晃等将,亦久属江哲帐下,此等情形之下,曹艹竟然猜忌荀家、却不猜忌江哲,倒也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言规正传,不说是有意还是无意,孙策、周瑜十万水军朝着东南角杜门而去。
而杜门那处,张辽得见江东大军首先挑自己下手,心下大乐,仰头朗笑说道,“诸位弟兄,报效国家、便在今曰,望诸君奋战,我当为前驱!”
“喝!”船上将士大呼一声,当即擂鼓助威,一时间,杜门方向数十艘战船,鼓声大作。
与此同时,正南面景门方向,立在船头的于禁望着江东军的动向,心中有些苦笑。
“枉费我诸多布置,他周瑜竟然挑文远下手,可惜…”说着,于禁望了眼后方,一挥手喝道,“传令麾下将士,稍稍向东南靠拢,巩固防线,休要叫江东兵马趁乱走脱!”
“喝!”
于此同时,正东方向伤门处,李典环抱双手立在船头,对于江东军不挑自己下手,亦是隐隐有些可惜,摇摇头喝道,“好了,我等也靠过去!”
“是,将军!”
只不过一盏茶功夫,以东南面杜门为首,正南景门与正东伤门,几近十万曹军连成一线,固若金汤,看得周瑜连接皱眉不已。
“看来,不管我等袭哪一扇门户,均免不了三面受敌啊…”
有心不忿周瑜不听自己建议,以至于落到这般地步,陆逊冷笑一声,嘲讽说道,“大都督,心悔否?”
“悔?”周瑜淡淡一笑,不置与否,忽而面色一凛,大喝道,“擂鼓,备战!”
听闻周瑜下令,程昱、黄盖、韩当三人对视一眼,走到孙策面前厉声说道,“主公,容我等再战!”
望了眼三位老将身上斑斑血迹,孙策有些不忍,望了周瑜一眼,咳嗽一声说道,“区区一门而已,又是佯攻试探,不需三位老将军动手,你等还是稍做歇息,若是我军攻此处不成,唯有复取曹军阵眼,介时三位再行出战,岂不是更好?”
程普三人一听,顿时明白,主公孙策是顾念三人老迈,然而他们心中却是不愿如此,抱拳复言说道,“主公,我等…”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孙策挥断,“我言既出,岂有收回之理,程普、黄盖、韩当,我命你等在此船候命,不得再言!”
“这…”程普三人面面相觑。
不得不说,比起孙权来,其兄孙策在江东,确实有无可比拟的威信,就算是类如程普等老将,亦不敢过多违背孙策的意思。
望着孙策跳上一条走舸,周瑜上前打着圆场说道,“三位老将军莫恼,义兄乃是顾念三位年事已高,本来叫三位出战已属不仁,岂敢叫三位在此战有何损伤?”说着,他见程普、黄盖等人面上有些不服老之色,笑着说道,“正如义兄所言,此次不过佯攻,倘若攻杜门不成,我等还需复攻曹军阵眼,介时还需三位老将军鼎力相助…”
“但愿非是都督托词…”黄盖虽心中不渝,亦唯有抱拳应命,程普与韩当对视一眼,嗟叹不已:廉颇老矣、难复盛勇!
担任佯攻的,是孙策!
毕竟,自负武力的江东小霸王,可不愿站在后方,看自己麾下将士与曹军厮杀,早前留守后军,是在黄盖、程普、韩当三人以及太史慈的苦劝之下,方才应允。
孙策,与其说是留守阵中的主帅,不如说是冲锋陷阵的猛将,孙策之勇,冠绝江东!
领着两百余走舸,孙策在曹军箭雨中穿行,难以想象,其余江东士卒皆用盾牌躲避着曹军的箭矢,然而孙策,却仍是站在船头,丝毫无视自己岌岌可危的处境。
有一种人,叫自不量力;也有一种人,叫艺高胆大。孙策,无疑是后者,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难以言喻的自信,不,是自负!
“好家伙!”显然,张辽亦是看到了孙策那看似挑衅的作态,一挥手指着驾舟而来的孙策,厉声喝道,“放箭!放箭!”
但听张辽一声令下,船上数百曹兵弓弩手当即挽弓射箭,片刻之间,此间数十艘大船,数万兵曹兵箭如雨发,如飞蝗一般射向孙策一行。
“主公,小心!”船上一名士卒大呼一声。
“哼!”只见孙策冷哼一声,抽出腰间佩刃古锭刀,一刀挥出,只听一声破空之响,竟是将射向他的诸多箭矢纷纷吹开。
“好家伙!”曹军船上张辽望着分明,心下暗赞一句,忽而展颜一笑,回顾身旁曹兵道,“借弓箭一用!”
“将军说的哪里话!”那名士卒当即将手中弓、箭交与张辽。
只见张辽接弓搭箭,挽了一个满月,仅仅稍一瞄准,便听‘嗖’的一声,箭矢好似一道惊鸿,横空而去,数息之间,便至孙策面前。
“唔?”听着那一声极为凛冽的破空声,孙策一抬头,便见一支箭矢闪着寒光、飞至自己眼前,眼睛瞥了一眼对面漠然挑衅的张辽,冷哼一声,看准时机,竟一把抓住射来的箭矢。
“还给你!”只听孙策一声大呼,左手用力甩出,劲道竟不下于弓弩。
“嘿!”对面的张辽嘿嘿一笑,也不在意,稍稍用枪尖一挑,便挑了开去。
“轰!”
随着一声巨响,江东军走舸已是撞在了张辽所率大船上,随后,周瑜亦率大军赶来,两面箭如飞蝗,惨叫声缕缕不绝于耳。
猛一发力,孙策孤身一人跃上张辽战船,无视此间众曹兵震惊的面色,指着张辽淡然说道,“方才可是你向我射箭?”
挥挥手叫那些欲围上去的曹兵退后,张辽明白,此人不是区区士卒便可以对付的。
“是又如何?”
“好胆!”孙策冷哼一声,手握古锭刀,指着张辽说了一句,语气颇有些狂妄。
“既然有胆向我射箭,可有胆量与我一战?”
“有何不敢?”张辽淡淡说了句,将指挥事宜交与副将,提枪上前,面色一凛,厉声喝道,“雁门张文远,敌将何人,报上名来!”
只见孙策瞥了言身旁蠢蠢欲动的曹兵,一字一顿淡然喝道,“孙策!”
“什么!”
竟然是他?张辽眼眉一挑,确有几分错愕,也是,除了孙策之外,有哪一位人主会冒着箭雨冲杀在前呢?这已经不是身先士卒可以表述的,而是不智!
作为人主,那可不是仅仅关系一场战事胜败的关键,就算是向来亲自披荆斩棘、指挥作战的曹艹,也不会冲在最前,除非是像当初与袁绍作战那样背水一战。
可是,说句不恭的话,张辽认为,即便是那时的曹艹,也有几分自暴自弃、破罐破摔的意思,然而眼下望着这人,他却是看不到有半分的自暴自弃,有的,是浓浓的自信…“原来你便是孙伯符,”淡淡望了一眼杀上船来的江东兵,张辽走前几步,持枪笑着说道,“若是杀了你,那么此战便是我军胜了吧…”
“你说的不错!”孙策随口应付一句,随即轻蔑说道,“不过,也要你有本事杀我才行!”
“…”顿时,张辽的面上变得很是难堪。
他是谁?他可是张辽、张文远啊!曹军之中首屈一指的将领,智不下于曹仁,武不下于夏侯,然而仅观孙策口气,却是丝毫不将张辽放在心中。
“我当斩你!”
“哦?”听着张辽沉声的喝话,孙策轻蔑一笑。
“杀!”二人身旁,江东兵与曹军爆发出一阵厮杀声,场面顿时变得极为混乱,同一时间,张辽与孙策亦是趋身上前。
“锵!”一声兵戈交击巨响,孙策身子一晃,傲然不动,张辽力退三步。
感受着右手中传来的阵阵反震之力,孙策不动声色,改用双手持刀,冷笑说道,“口气倒是大得很…”就算是自负,然孙策可不是不自量力的蠢蛋。
“该死,”低骂一句,张辽皱眉望了一眼手中的长枪,深吸一口气,冷笑说道,“江东区区一偶,妄自挡我大军,自取死路,今曰便是你等授首之时,看枪!”
“锵!”
挡住张辽一记横扫,孙策猛一发力,竟是将张辽硬生生逼退。
“何人授首,犹未可知!”
“锵锵锵!”
连接几次硬拼,张辽气喘不已,而孙策面额头亦是露出一层薄汗。
怎么回事?惊异不定地望了眼手中战刀,孙策倍感诧异。
仅仅数个回合而已,自己便气力不支?
虽说天赋异禀的孙策仅仅是稍显脱力,然而这种事情,亦叫他心中有些不解。
曾几何时,就算是太史慈与甘宁两人联手,自己亦可与他们斗上硬拼十余回合而力气不减,今曰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孙伯符?”对面持枪而立的张辽嘲讽说道。
“休要猖狂!”怒喝一句,孙策几步上前,一阵挥刀,逼得张辽连连后退。
这家伙…苦苦支持着,张辽望了眼孙策,仿佛望见了吕布…这家伙,臂力不下于奉先,好生难以对付!只不过嘛,无论怎样,此处便是你等葬身之地!
“看枪!”
“锵!”反手挡住张辽一枪,孙策心不在焉地望了望身旁,皱皱眉,左手一拳击出,张辽一见,当即提枪一挡。
单听一声轰响,张辽连人带枪倒退三步,然孙策亦是倒退一步…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脸惊愕地望着自己左手,孙策面生表情极为凝重。
不可能,只不过是稍稍一战,自己力气便降到如此地步,怎么可…等等!
忽然,孙策猛地抬起头来,望着面前持枪而立的张辽,眼神惊愕不已。
那家伙武艺明明不及自己,为何却有这等压力?隐隐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不对劲啊…”周瑜船上,吕蒙望着远处的战事,喃喃自语着。
“确实不对劲!”鲁肃点点头,皱眉望着前线的将士,沉声说道,“我军将士,动作越来越迟缓,怎么回事?”
确实,正如鲁肃所言,眼下正与张辽麾下曹兵交战的江东兵,动作愈加迟缓,眼神闪烁,好似在畏惧着什么…畏惧何事?难道畏惧他们面前那些饱受疫病之苦的曹兵?畏惧那些已无多少战力的曹兵?
不对劲!确实不对劲!
“感受到了么,大都督?”虽然口气略有几分轻佻,然而陆逊的面色,便是极为凝重。
“是啊,感受到了,”周瑜点点头,望着远处,喃喃说道,“在江哲布成此阵时便感受到了,这种难以言喻的压力,只感觉曹军势大,我军势弱…仿佛是我孤身一人对面着这数十万曹军一般,胆战心惊…”
“再这么下去,我军恐怕要…”
“全军覆没么?”淡淡接上了陆逊的话,周瑜望了一眼曹军阵眼处,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试探已是足够,依我看来,江哲不会在杜门留下生机叫我等走脱…兵法云、虚虚实实、实实虚虚,阵门看似防守相对薄弱,不过在我看来,不过是江哲故意消磨我军实力,关键,应该还在那阵眼!鸣金叫义兄回来,全军突袭曹军阵眼,此战关系我江东生死存亡,我军是退无可退,不成功,便成仁!”
“诺!”
-----------------------------对于江哲说的,周瑜会去而复返,其实蔡瑁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想想也是,此阵阵眼处,可是聚集着十余万的曹兵、数百余大船、千余艘走舸,岂是周瑜区区近十万水军可以应对的?
然而事实却出乎蔡瑁意料,周瑜果然回来了…在集合了江东所剩的八、九万兵马,周瑜回来了!
“看出来了么,”江哲的口气隐隐带着遗憾,摇头喃喃说道,“知道不妙,悬崖勒马,反冲我军阵眼,难不成周瑜亦精通幻阵,还是说…诸葛亮与陆逊身在其中?
唔,诸葛孔明要起阵借东南风,十有八九不在军中,那么…陆逊,唯有此人了!”
说着,江哲转首对蔡瑁说道,“德珪,传令全军,待东吴兵马与我等交战之时,叫把守八门的诸位将领收拢阵型,从后包夹,务必要将江东人马悉数围死在阵中!”
“侄儿明白!”蔡瑁抱拳一礼,当下取出怀中令旗下令。
“司徒,”江哲身旁的赵云好似仍有几分不解,疑惑问道,“司徒为何得知江东军动向…”
只见江哲淡淡一笑,微叹说道,“其实很简单,在八门中,杜门属藏觅之门,方向又处东南,也难怪周瑜一开始找上此门,只不过嘛,此阵却属另类,唯一的生门,乃是在我等所处的阵眼,也就是说,要破阵,唯有击溃我等…”
“末将明白了,”赵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微笑望着赵云,江哲回首望向远处江东军方向,忽而凝声说道,“子龙,恐怕你亦无法消停了…”
赵云微微一愣,当即明白过来,抱拳沉声说道,“愿听司徒将令!”
“唔!”点点头望了一眼赵云,江哲的视线转到身旁无数曹兵上,望着他们,江哲长长一叹。
“诸君,不说曰后我等是死是活,然而今曰此战,我军必胜无疑!”
“必胜!必胜!必胜!”船上不计其数的曹兵齐声大呼。
“叫江东军见识见识我军勇武!擂鼓,一决生死!”
“喝!”
“喝!”